“李青,你少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何堂志臉色陰冷,“我跟隨林老幾十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會出此下策。”
李青眨了眨眼:“他逼你什么了?”
何堂志輕輕嘆了口氣,向著下方昏迷不醒的林源輕輕瞥了一眼:“前些日子,小少爺不聽二爺的勸,自己偷偷跑回來了。”
李青知道,何堂志口中的小少爺指林源,而所謂的二爺就是林源的父親林世清。
“小少爺不幸被捉住,無論怎么求饒,林老就是不肯松口,最后…”何堂志臉色沮喪,“我也是沒有辦法,那畢竟是二爺的親骨肉啊…”
李青眼底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色彩,撇了撇嘴道:“你今天倒是乖巧了不少,我問的問題竟然回答了,究竟意欲何為?”
“李青,你終究是個外人,沒必要干涉林家的事情。”何堂志低聲說道,“我同你說這些,只是不想讓你產生不必要的誤解。我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所剩時日無多,可大小姐,小少爺,還都要在林家繼續生活下去。林家上上下下都很清楚,你同大小姐關系匪淺…”
李青一擺手,打斷了何堂志的話:“我聽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放你們一馬?”
“凡事留三分,大家都好過。”
“你這話說得倒是不錯,可是…也不能拿我當傻子啊。”李青仰起頭來,氣咻咻的一瞪眼,“我在來這里之前去過了林盛的住處,趙亮吊死在了一樓的會客大廳里,你知道么?他已經死了長達半個月之久,尸體干癟。桌子上的灰塵也積了不少,看樣子最少也有半個月沒打掃了。”
李青笑吟吟的盯著二樓的何堂志:“何大管家,你要不要同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林老先生才死了三天,趙亮卻已經死了半個月了?”
何堂志猛地滯住,愣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但卻半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你怎么不說話了?”李青笑著一咧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難道是編不下去了么?”
“動手吧,不能留了。”沉默了一會兒,何堂志忽然開了口。
李青冷笑一聲:“怎么?狗急跳墻了?”
話音剛落,李青瞳孔忽而一縮,旋即猛地扭過頭來盯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一個黑黝黝的影子矗立在那里,宛若鐵塔一般。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勢,讓人不敢有絲毫小覷。
“小少爺這次海外之行因禍得福,尋覓到了一位很不錯的高手。”何堂志啞著嗓子冷笑起來,“李青,既然你自尋死路,我便成全你了。”
李青自臺子上跳了下來,盯著樓梯口的那個家伙一步步走到光線明亮的地方,禁不住愕然的瞪圓了眼睛:“黑人?”
此刻出現在李青面前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頭發卷曲,表情木訥,是地地道道的黑色人種。他赤著雙腳,下身穿著寬松的短褲,上半身則是藍格子短袖。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嗨,外國的朋友,你好啊。”李青有模有樣的打了個招呼,然后又問道,“你聽得懂國語么?”
“啊…啊。”這名黑人伸出手指在眼前比劃了一下,然后又搖了搖頭,表示他并不太懂。那副人畜無害的憨厚模樣,真讓人生不起半分的對敵之心。
“又是個啞巴?”李青嘴角輕輕一扯,他今天在林秋秋別墅外的小樹林里已經干掉了一個啞巴,只不過那位身手差得很,還是華夏人。他忽然又響起來,在此之前所遇到的第一位監視者,也是在李青的逼問下一不發,難道也是個啞巴?
如果一切屬實,那么加上面前的這個黑人,李青在林家就已經遇到了三位啞巴了。這其中很明顯有著某種微妙的聯系,令得李青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猜測。
何堂志說林源在海外因禍得福,是不是在指他尋求到了某個組織的幫助呢?而這個組織的成員,很有可能無一例外的全是失語者。但是李青以自己這些年來的豐富閱歷,思前想后,搜索了整個大腦,卻始終沒能想起當今世界上哪個了不得的組織是由一群啞巴組成的。
“喂,老兄。”李青又向著對面的黑人招了招手,然后做出了一個拿筷子吃飯的動作,“這里的東西還吃得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