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李青的聲音也有些發冷,他現在終于明白,秦振宇是當之無愧的上位者,也難怪這種人能爬得如此之高,手握生殺大權。這樣的人令李青感到佩服,但那套不折手段的行事邏輯,卻并不讓人喜歡。
秘書打著了火,秦振宇點燃雪茄輕輕吸了一口,撩起眼皮看了鐘若曦一眼,臉色忽然有點兒尷尬:“對不起,我給忘了,你也不喜歡。”
將雪茄又遞給了秘書,秦振宇低低的吩咐一聲:“滅了。”
“他怎么還在這里?”秦振宇又將目光停留在了李青身上,“我同他打過一回照面,那個時候你還在昏睡。若曦,我不喜歡你的處理方式,我估計你可能也不在乎,但求你別把他帶到我面前來煩我成不成?”
鐘若曦將兩條疊在一起,雙手合十搭在大腿上,眨了眨美眸,意味深長的道:“我帶人來,自然有我的道理。”
“就他?能有什么用?”秦振宇冷笑了一聲,“他是能干掉西隆一個排,還是一個連?就算他能干掉一個師,對如今的情況也毫無用處,除非是他能把整個第三集團軍做掉。”
“秦振宇!你別給臉不要臉!”鐘若曦直接火了,“你以為我愿意幫你?給我記住,我現在是臨港督察廳廳長,同你隴西軍已經沒有半分關系!”
沒成想鐘若曦直接發了火,嚇得秦振宇也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后灰頭土臉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
秘書和身后的衛兵面面相覷,一聲不吭的退出了分會議室,帶好房門。
“若曦,你怎么又壓不住火了?這里又不是只有咱們兩個人,你別跟在家里一樣行不行?”秦振宇有些不大高興,“你亂發脾氣,讓我很難做。”
“是你說話太過分了。”鐘若曦吁了口氣,“你以為我是來找你玩兒的?我在隴西的事情已經完成,要不是看你眼下遇到了麻煩,我就直接回臨港了。”
“好好好,我錯了。就是這兩天心煩,你別介意。”秦振宇連連擺手,輕輕睨了李青一眼,“那你說說吧,這個小子同我有什么關系?反正迄今為止,我可沒從他身上發掘出半點兒價值。”
玉指敲了敲桌面,鐘若曦淡聲道:“你比我清楚,現在隴西的問題,并不是軍力上的危機,而是政治。”
“那是自然。”秦振宇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古舀河談判,我作為最高指揮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最大的問題在于,我軍是此次事件的挑動者,西隆作為受害一方,國際輿論已經全部倒向了他們。如此一來,第三集團軍的入侵反倒成了合情合理的了。”
秦振宇嘆了口氣,輕輕靠在了沙發上:“我這個總司令難做啊,隴西軍接下來不要說是反攻,就算是正當防衛,也會在國際輿論之中演變成為對西隆的持續挑釁行為。在見你們之前,我剛剛同部長通過電話,他將這次事件稱之為二十年來,外交史上最嚴峻的一次考驗。它的處理方式,將直接決定未來十余年世界各國對我華夏的政治態度。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自然也不排除對我個人進行處理,以此來安撫國際情緒的可能。”
鐘若曦輕輕頷首:“所以,接下來西隆方面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將戰爭繼續擴大。”
“不錯。”秦振宇點頭,“這次的古舀河談判本來是西隆受壓于國內反戰情緒而發起,可如今出了這么一攤子事,很多西隆國內的反戰團體突然倒戈,變成了堅定的主戰派。所以此刻無論是國際還是國內,都對西隆繼續發動戰爭,鞏固政權有著重大意義,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鐘若曦接著道:“那你現在左右為難之處,就是面對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是發動反攻,還是向后撤退。反攻,國際局勢危矣。后撤,國土淪陷,你必成千古罪人。”
“入木三分,一針見血。”秦振宇輕輕贊了一聲,“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抱緊軍部,盡量將責任分散到他們身上。不過我畢竟是隴西軍區的最高長官,這種時候面對國內國外的巨大壓力,連軍部都不愿意趟這趟渾水了。部長明顯是想看我破罐子破摔,然后他們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穩固全局。換之,我越發覺得軍部想用我來平民憤,做一個犧牲者。”
“沒人幫你?”鐘若曦意味深長的問道。
深深看了鐘若曦一眼,秦振宇點點頭:“有,他的意思是讓我離任。可隴西軍經營了這么多年,我已經割舍不下。就算是割舍下了,又能到哪里去?”
唇角微微上翹,鐘若曦淡聲道:“既然你左右為難,不妨聽聽我的辦法。”
“你快講來聽聽。”秦振宇的眼底陡然迸射出一道精光。
沉吟半晌,鐘若曦開口道:“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你難道不覺得目前的局面,同幾年前有著某種相似之處么?”
秦振宇盯著鐘若曦精致的臉頰,臉上緩緩涌起了一抹迷惑:“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