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面,是在蔣婷被綁架之后李青前去營救,在蔣家逼死了肖鴻朗和蔣開山。霍一最后帶著肖鴻朗的尸體離開蔣家,不知去向。
李青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臨港會是兩個人的第三次相見,而且竟然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你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憋了好久,李青才吐出了這樣一句話,語之間說不出來是夸獎還是嘲諷。
霍一冷冷的看了李青一眼,然后抱著二胡站起身來,向著遠處的橋洞走去,顯然那又是他今晚的家。
雖然是盛夏,霍一在破舊的袍子外面,竟然還套了一件臟兮兮的棉馬甲,怎么看都像一個不正常的精神病。
李青見他這副樣子,忽然覺得有點兒心酸。平心而論,霍一變成今天這幅模樣,說是李青一手造成也絲毫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先后干掉了肖明和肖鴻朗,霍一現在應該還在海外肖家享受他的座上賓待遇,被人尊稱一聲大武師,又何至于這么落魄呢?
叉著腰,李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才情不自禁的叫道:“哎!”
霍一身子微微一頓,李青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再度開口:“陪我喝兩杯。”
這句話落下十幾秒,霍一才轉過身子向著李青走過來。
李青黑著臉走在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又回到了之前的大排檔。
老板一看到霍一來了,笑呵呵的招呼:“呦,殘廢來啦!”
霍一也不說話,老老實實的走到角落里的一張空桌子坐下,明顯是害怕自己這副樣子影響到人家的生意。
李青也坐到霍一對面,轉過身來道:“老板,再來兩碗面,五十個肉串,一盤蔥爆蜆子,四瓶啤酒,他的飯今天我請了。”
“好嘞!”老板笑瞇瞇的應下,禁不住夸贊,“小哥你可真是善人。”
李青干笑了一聲,也沒有反駁,畢竟有的事情還真不好解釋。他同霍一算什么呢?朋友?敵人?貌似都有點兒牽強。
啤酒最先上來,李青直接用牙要開瓶蓋,遞給霍一一瓶。這貨倒是也來者不拒,咕咚咚的喝了一整瓶,然后伸手一抹嘴巴,吐了口氣,顯然是覺得蠻解渴的。
“怎么跑到臨港來了?”李青沉著臉問道。
“面來啦!”老板笑呵呵的用托盤將兩碗面端上來,“慢慢吃,菜馬上就到。”
霍一扯了扯已經長了很長的頭發,然后抄起筷子來,就呼嚕嚕吃起了面條,估計也是餓的發緊,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
李青將自己那碗面也推了過去:“問你呢,怎么跑到臨港來了?”
將自己碗里的面湯喝干凈,霍一將李青那碗面換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終于是開了口,只不過聲音有些嘶啞難聽:“將肖先生的遺體送走之后,一個人走著走著,就到這里了。覺得還不錯,就住了一陣子。”
李青還真有點兒搞不懂,面前這貨是怎么走著走著就能從燕京跑到臨港來的,不過估計霍一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他也就沒心思再去問了。
將桌子上的啤酒抄起來,李青又喝了小半瓶,用手敲著桌子,思量了一陣:“我現在急需人手,既然在這里撞見你了,不如留下來幫幫我。”
老板笑呵呵的又將剩下的菜端了上來,霍一從盤子里拎起一個肉串,咬進嘴里大口咀嚼著,瞥了李青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帶著幾分嘲諷。
“什么意思?”李青不解其意,“咱們兩個之間有仇么?”
霍一搖搖頭,將那只斷了手的胳膊拿到桌子上來,笑呵呵的問李青:“以你這樣的身份,還用一個殘廢來幫忙?”
李青抿了抿嘴:“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清楚,別再這里沒病裝病!既然你都說咱們兩個之間沒仇,為什么不愿意幫我?你這條手還給肖家了,已經是仁至義盡,還想怎么樣?”
“為了一個肖鴻朗,為了一個肖明,以后還不活了?你年紀比我大,別這么沒出息行不行?”
盯著面前那一碗還沒動筷子的大肉面,霍一好半天都沒有說話,目光略微有些呆滯,不知道是想了還是沒想,總之李青是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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