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在場的美術教師加起來也沒廖學兵對國畫的造詣來得深厚,淡淡笑道:“哪位李大師呢?”
莫永泰近段時間都在美術館廝混,對市內一些畫家的名字已是衛熟能說,冷笑道:“中海書畫名家李清源,你可能都沒聽過他的名字吧,難怪,連語文都教不好的人哪還有閑情逸致去關心別的事?”
李清源?李玉中的父親?盡遇上老熟人了,老廖笑得很矜持:哦,李清源是嗎?上段時間我和他談了半天的書法,他連說受益匪淺,改日再向我討教。這倒沒有吹牛,當時家訪,李清源的原話確實有這么個意思,雖然那只是文人的一貫謙虛。
孫平海,蘇冰云都暗中搖頭:“拿李大師開玩笑,廖學兵太不成話了。”
莫永泰擺明了當做放屁,說:“既然這樣,那就請廖大師評選這幅花鳥圖,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
“好,我就讓你這個沒什么見識的體育老師開開眼界,題為《春色喜鳥圖》,畫的自然是春天了,不錯不錯,透視比例都沒有問題,但你們看這紫藤花,略重了些,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不夠輕盈,構圖不夠空靈,太密太實,缺乏留白,壓得人眼花繚亂,色彩處理偏冷,反而不像春天了”羅列一大堆缺點,說得井井有條,觀點明確,偏偏有根有據,將這幅外行看著很不錯的花鳥圖批得體無完膚。
莫永泰等人已換了一副神色,孫平海畢生浸淫西方畫技法,眼光自然沒他老到,接過畫一一對照參詳,不住點頭,連聲道:“廖老師,你真厲害,一眼看出十幾個問題。美術大賽雖然講究創意,是對別的作品而,如果送審的是國畫,那么標準則會改為對技法和意境的評判,這怎么看來,《春色喜鳥圖》失敗了,幸好沒送上去,不然會被譏笑的。”
另一名很有基礎的美術老師也湊過來說:“真是這樣,廖老師眼光真高,怪不得有資格和李大師平起平坐呢。”
廖學兵說:“是啊,讓四肢達,頭腦簡單的體育老師與評選工作,會讓我們學校很失面子,剛才他推薦了什么作品都一概淘汰掉吧。”
這話猶如狠狠抽了莫永泰一記耳光,他怒道:“廖學兵你不要欺人太甚,其實這副畫已經很好,你一直在吹毛求庇,哪有對高中生那么嚴格的?”
“既然是大賽,‘貴在參與’固然是主辦方的口號,但擇優錄取才是最后的蔥頭標準,即使我們拿一萬件傷口去參賽卻連安慰獎都沒拿到,別人怎么看?你連這道理都不明白嗎?”廖學兵振振有詞,說得莫永泰一陣紅一陣白。
蘇冰云知道兩人有點爭風吃醋,互相較勁的意思,心中欣喜不已:“原來他除了打架好色,還懂得很多東西啊,我不該小看每一個人的。”
接下來廖學兵揚長避短,只選擇國畫加以評論,往往一語中的,出盡風頭,搞得連孫平海有問題也要請教他,莫永泰也找到幾幅好油畫,象征性的一點顏面。
呂凱翻到一幅消像畫,驚道:“咦,這不是廖老師嗎?”
大家忙湊過一瞧,紙上用炭筆勾勒線條,層次分明,光暗對經和諧,畫中一個被風吹亂頭的男人坐在草地斜坡上,面容恢復的望著遠方。那輪廓,臉型,服裝與廖學兵極為神似,畫題叫做《隨風而逝的秋季》,落款三年一班李星華。
眾人俱都回過頭來望著老廖,眼神復雜、
廖學兵心中愕然,馬上醒悟過來,哈哈笑道:“奇怪,這人怎么那么像我,哦,是李星華畫的啊,上次我答應做她的模特,果然畫出來了,感覺真不錯,這幅畫要不拿特等獎,評委就是瞎了狗眼。”
眾人釋然,孫平海說:“既然廖老師親自擔當模特,那一定錯不了,也送選吧。”
莫永泰不服氣,心道:“有女學生畫那丑人,怎么可能沒有我的?”努力翻找,果然找到幾幅作品,一看之下氣得差點想把畫撕了。一幅是二年二班搞出來的卡通連環畫,內容畫看王子勇救公主,斬殺惡魔的故事,倒也溫馨充滿趣味,關鍵是惡魔畫成莫永泰的樣子,極盡猥瑣之能事。還有一幅是一年級某班女生的作品,鉛筆正面肖像畫,看得出挺用心的,可惜是個初學者,畫得歪鼻斜眼,像個小丑,紙面又臟又亂,偏偏旁邊還寫著大大的“莫永泰”三個字。
大家善意的取笑一番,廖學兵建議將這幾幅畫送上去,莫永泰死活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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