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奇威脅的是另一名學生,而且只是威脅處分而已,老廖順口就把事情說得更嚴重了。
“邱主任好像還沒有開除學生的權力吧?雖然董事會把他的意見做為重要證據,我想可能是這位學生睡覺睡得太不像話,邱主任才用這種比較極端的方式警告他。”司徒默然就好像一個敦厚長者,兩邊都說好話,這還是眾人口中那個嚴厲而慈愛的教導部長嗎?看來從八卦女王那處得來的情報委實不可靠。
廖學兵的詞語可就多得多了,先用這個方法吸引部長的注意力,再在不經意套問出想要的東西,歷來是他的拿手好戲,“部長,邱大奇他是訓導主任吧,除了班主任以外,就是他與學生們接觸最多,這應該是一個深具耐心的工作,嗯,不可能光只是嚴厲,還要有愛心,視學生為兒子,親人,去關心他們愛護他們,教導他們成長,這才是學校的真正意義。”
司徒默然點點頭,卻對他的大段空話套話不耐煩起來:“是的,沒錯,邱主任大概是這么做的吧。”
“既然是這樣,那就必須了解學生,熟悉學生,我看邱主任一點都沒做到。部長,你看看這位名叫周安的學生,他的家庭情況怎么樣的,父母失業,一家人租在小平房內,還要瞻養六十多歲的老奶奶以及供他上學,生活狀況十分糟糕,前段日子我去家訪,是飽含熱淚走出來的。一家四口人擠在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屋,沒有電視沒有音響,甚至連晚上照明為了省電也只有五瓦的燈泡,里面昏暗得就像鬼屋。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周安仍然堅持學習,而且,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已經連續一年多了,他上課撐不住小小睡上一覺也是有的,可是邱主任他從不體察學生疾苦,竟然不問青紅皂白威脅開除周安同學,良心何在,天理何在?”廖學兵一番話說下去,神色激動,抓緊拳頭,聲情并茂,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當學演說家的潛質。
多年浸淫在圍棋之中,外事不縈于心的司徒默然流下了冷汗,“這,我會跟邱主任提起這件事,讓他多加注意的。”心道:“居然為了一名學生而質疑訓導主任,好老師啊,有點我當年的風范了。”
“周安的成績在班里名列前茅,一直是我重點培養的對象,可是因為邱主任這句話,他一蹶不振,產生嚴重的自卑感,已經對學校有了深深的懼意,這樣下去,期中考試怎么辦?唉,我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廖學兵抱著頭,陷入“自責”之中。
“咳慢慢來,不要緊的”司徒默然實在無話可說了。
“對了,考試的試卷都打印出來了吧,天啊,我們官運亨通還沒有一點點準備呢。”廖學兵語帶悲切,聲有凄凄之音。
“當然早打印好了,都在我這兒放著呢。”司徒默然絲毫沒有防備,順口而出、
**!磨了大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終于給套了出來,就是這間辦公室里,太好了,司徒部長你可真是修持了十世的大善人哪,周安父母雙雙失業也不枉了。
老廖利用埋頭自責的機會,四下里打量尋找,打算晚上就來個“不告而取”。
全都是柜子和文件,每一個柵格都上著鎖,左邊是木頭做的,右邊是鐵做的,媽的,試卷不在鐵柜里呆著還能長翅膀飛走?對不起了,邱主任,反正你也無惡不作,就拿來小小的犧牲一下吧。
“我還有個問題。”演戲天才廖學兵從沉痛中醒過來,說:“周安家里很窮,當時學校為什么會招收他,在我的印象中,這似乎是一間貴族學校吧?”
“其實說是貴族學生也無不可,但卻不是很完全。每個學年為了給社會上一個良好的印象,都會招收一些品學兼優但是家庭貧困的學生,向他提供獎學金做為資助。據我所知,因為上個學期二年二班的表現實在太差,幾位聯合起來向董事會提議懲罰你們班的學生,其中就有這么一條,取消所有特招學生的獎學金。當然,入校后他們的成績比在初中時大幅下滑了許多也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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