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見他一巴掌要抽過來,忙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你稍等一下。”心中很平衡的想:“怎么這段時間他們都不去欺負周安,全找到我頭上來了?”以前被壓迫好歹還有周安頂著,現在周安不知怎么的脫離被欺負的范疇,少一個人分擔,壓力倍增,夏惟感覺比以前痛苦多了。
到便利店好說歹說,口水耗干,老板娘才同意讓他賒欠,拿著一包煙出來,卻見蒙軍蹲在路邊抽著一種更好的煙,不屑的對他說道:“其實我不是沒煙抽,今天主要是考驗考驗你的辦事能力,磨了這么久,說明你的人品素質逐漸下滑了啊,記得以后努力提高自身修養,向我看齊。”
“那我先回去了啊。”夏惟暗恨自己剛才為什么走路磨蹭,以至遭遇無妄之災。
“絕對不能把這件告訴廖老師,不然你會被打死的。”
便利店門口有兩個人在吵架——不如說是一個人在修理另一個人才對,其中那人低垂腦袋,根本不敢還嘴,旁邊有好幾個人都在圍觀。人就是有那么點劣根性,夏惟心里念著要快速逃離這個鬼地方,可是見了有熱鬧可瞧,還是忍不住湊上去。
一個三皉的學生在戳著周安的臉破口大罵,這是類似于蒙軍,李玉中之流,在學校里很囂張的學生,好像大家都叫他阿郎吧。傳說阿郎還在學校里成立了一個幫派,有十多個手下呢。
周安是什么樣的人他還不清楚么?一個見他老鼠蟑螂也要繞道走的人怎么會惹上三年級的學長呢?不用想,周安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就和自己差不多,總是給別人一種看上去就想欺負的沖動。
周安以手護臉,忍受阿郎的拍打,低聲道:“我、我已經道歉過了,你還想怎么樣?”阿郎的咄咄逼人把他逼到便利店旁邊的林間空地圍墻,再也不能后退這。一干好事者也跟著移動腳步,興致勃勃的觀看,若是搭個帳篷收費的話,恐怕這幫人也一樣甘心掏錢。
“道歉?道你媽逼啊,我捅你幾刀再跟你道歉行不行?”有了觀眾,阿郎更是來勁,叫得聲色俱厲,唯恐天下不重新奪得他有多大氣勢,“在樓梯口不小心撞我那下,該怎么賠償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吧。”周安說,還是那么逆來順受,可是在酒吧里應付形形色色的顧客,終于練得腿腳不再顫抖,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本來沒多大怨恨,但在別人旁觀的情況下,阿郎得意忘形,“放?你以為你是個屁,我說放就放啊?”不由分說抓起周安的頭發,將他往圍墻撞去,“我就讓你嘗嘗被撞的滋味。”
周安要是抗拒的話,根本不會讓他撞得這么輕松,可這小子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直如扯線木偶一般,任人擺弄。學校圍墻是一米高的堅硬花崗石地基,上面加固工藝黑鐵欄桿,每隔十二米還有鑲上大理石面的水泥柱,周安撞上的就是黑鐵欄桿,碰得哐哐而響,拉桿震動不止,發出嗡嗡聲。
老廖已遠遠在人行道外看到,心想:“周安,你還是得多磨練啊。”發現蒙軍蹲在對面的樹下抽煙,叫過來道:“同學被揍了怎么還不去幫忙?這種波束要我教嗎?虧你還是自稱在黑社會混過的人,我先走了,記著要樂于幫助同學,不要自私自利。”蒙軍點頭稱是,一道濃黑的尾煙絕塵而去。
夏惟看得驚,暗暗慶幸:“還好我每天下樓都很仔細的看路,不然碰到這個煞星就麻煩大了。”
周安驚恐交集,不敢看別人,低聲道:“我真的不故意撞你的”
“啪!”阿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嘿嘿的道:“道歉這么沒誠意,把地上的口水舔干凈了我就原諒你。”
周安邁不天腳步,內心漲滿憤怒和驚駭,低下頭看腳尖,一句話也不說。圍觀的保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期待,“你到底舔不舔呢?”畢竟這樣的場面很刺激,平時不多見。
“***!”阿郎見他不說話,感覺自己的權威地位被挑戰了,按著周安的頭往下壓,直按到周安彎下腰,單腿曲折跪在地上。臉離那泡濃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塑性到泥土的腥味,這一刻他心里浮現出一句話,當時廖老師說的時候以為自己沒聽,到現在才發現那句話隱藏在內心最深處,刻骨銘心:“懦夫在這個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同理可證,從不奮發與命運抗爭的人終將會被淘汰,庸庸碌碌過一輩子那是蛆蟲的生活和使命,不是你的。”
夏惟很自然的把自己代入被欺蜃的那一方,捏緊拳頭,情不自禁閉上眼睛,心中替周安難受不已。
忽然,砰的一聲,周安向上揮拳,擊中阿郎的鼻子,這小子預料不到會有這種事發生,躲閃不開,鼻子挨了一下,鮮血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