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恙聽到她再次提自己大婚之事,壓下心中那絲不情愿,道:“能再推延幾年嗎?我……如今還不想娶親。”
他自己說完這話,也覺得斷不可能。果然,蕭榮道:“大婚可以到你十八歲。你父皇當年也是這年紀大婚。只是太子妃人選,如今一定要定下來,不能再推。”
趙無恙腦海里飛掠過他自少年時便一直牽系那個身影,心中掠過一絲自責,忙將那身影壓了下去。再次看向桌案上一幅幅畫像,忽然又想起了另個人,頓時如釋重負,脫口道:“母后,倘若非要定一個下來,那就定山東芷城蘇郡伯府上那位縣君,可否?”
“世獨?”
蕭榮沒料到他居然會提她。
“是。”趙無恙說,“倘若父皇母后都答應,那就她吧。”
蕭榮端詳兒子片刻,沉吟了下,終于道,“無恙,蘇姑娘我看來,并非太子妃佳之選。但你若真中意她,我便當替兒子娶媳婦——好也不是立刻成親,尚有一年之久。若你父皇也應下,趁這一年里,教導她當知之事,想來也是可取。”
趙無恙面上并沒露出多少笑意,只是恭敬地道:“多謝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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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懷了身孕,精力不濟。昨夜夫妻二人帳中一番敘話后,初念起先雖也毫無睡意,但那樣靜靜臥于他懷里,閉上眼后,沒多久便也睡了過去。
身側妻已經睡去。徐若麟聽著她平細呼吸之聲,卻始終難以入眠。
她說那些話,他先前其實并非完全沒有想過。但老實說,他確實是存了絲僥幸念頭,希望阿令能知難而退。對于阿令,或許正如初念說得那樣,他對她容忍度相當地大。不僅僅因為她是他母家親人,或許潛意識里,還因為他始終對度過自己童年時代那個地方懷有一種特殊感情。而阿令,她就來自那個地方。
但是現,他忽然開始感到不確定,甚至不安了。因為他對阿令容忍,似乎已經開始影響到前段時間他好不容易才與自己妻子建立起來那種親密和昵愛。
現,他覺得妻子仿佛已經原諒了自己,因為她顯得很大度。可是他又有一種感覺,即便她已經原諒了,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那種感覺卻已經蕩然無存了。妻子就睡他身邊,但他卻感覺她離自己很遠。他甚至有些不敢像從前那樣性隨所致地去與她親近,博求她一笑。
再強硬漢子,心底里也有一塊柔軟田地。他心情黑暗里有些低落。這一夜幾乎沒怎么深睡過。到了次日日光之下時,他自然又恢復了平日精神奕奕模樣,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但是運氣卻真沒站他這一邊。被初念說中了,阿令竟然真回來了。
常大榮站他跟前,一臉無奈地向他解釋折回原因。
“大人,昨夜起她便發起高燒。到了今早,人已經迷糊了過去,水米不進。路上驛站簡陋,又無良醫,下官怕她萬一有個閃失,不好交待,只好擅作主張將她連夜送回城中。”
徐若麟眉頭緊皺,“人哪里?”
“先前她住過那家驛站。已經請了郎中替她看過。只是下官出來前,她還沒醒,瞧著也沒好多少。”
徐若麟沉吟道:“我請于院使過去看看。”l*_*l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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