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不明所以,只見女兒問了,便道:“那地方靠北宂,又是個苦寒之處,哪里比得上金陵繁華?便是城中好地,也不及本地十分之一。”
廖氏一直掌著伯爵府中饋,下面田地莊子進項有限,為撐好門面,可謂費心機,所以對這些并不陌生。說完了,問一句:“你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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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問這個,是為自己往后做打算。
她出嫁時,王氏自替她備了嫁妝,只大多都是頭面衣物器具等死物,現錢并沒多少。當了徐家二奶奶,廖氏掌著家,她也就領著每月十兩例銀。平日光打賞別院送物來丫頭,一次出去也要幾十個錢。雖還不至于捉襟見肘,卻也實沒多少底子。不管日后,自己能不能歸宗回去,手頭有錢,膽氣總是壯些。所以前些時候躺床上養傷時,也一直想怎樣來錢。有一日忽然靈光一動,想起前世自己后一次與徐若麟見面時候,他對自己說他去燕京目便和遷都有關。后來他雖一去沒回,但自己出事前那段時日里,這消息便從工部泄露了出來。立刻便有腦子靈活人趕去燕京置地,后許多人聞風而動,上從世家門閥,下到商賈富戶,紛紛跟著去搶買,以致于那邊地價一夜之間暴漲十倍,靠近平王府和城北有可能建造皇宮地段,甚至漲到了數十倍。建初皇帝聞訊,下令課以重稅限制交易,這才稍平息了下去,只暗地里,買賣仍繼續,且那些好地段,呈一地難求之態。
初念想到這個來錢法子后,立刻便心動了。想著倘若早些過去悄悄買;呃地放著,到了以后要漲時拋出,穩賺不賠。唯一問題,就是自己一個深閨女子,便是想到了這法子,也不可能操作。正前日,因二爺去了,尺素領著人庫房里收拾遺物時候,揀出了那盒子當初她婚時表哥王默鳳所贈香,問怎么處置,她這才想到自己這個表哥一貫走南闖北,托付給他,自然十分妥當。
初念本是想讓王氏也一道早早買些燕京地放著。只再一想,這事關系到現今皇帝和平王,她也不好此刻便她面前多說什么。光跟她說以后那邊地會漲價話,她想來也不會信。想了下,便改口道:“沒什么,只前幾日聽說有人想去那邊置地,所以隨便問問。”
王氏搖頭道:“哪個腦子傻缺了,才會這時候去那邊買地?”
初念微微一笑,又問道:“娘,表哥如今可家中?”
王氏道:“沒呢。前些時候被你舅舅派去河南老家有事,還沒回。”
初念心想離那時候反正還早,以后再看著辦便是。便哦了一聲。
王氏不疑有它,只是忽然又想起一事,看一眼她還沒好全腳,嘆道:“估計再沒幾日,你便又要扶靈往山東去了。我一想到你遭這些罪,心里便……”話哽住,眼睛又有些紅了。
原來照了大楚風俗,當年所亡之人,若是要扶靈送回老家下葬,須得趕年底前入土為安,否則便被視為不吉。上一世這時候,初念已經從徐家老家山東回了。這一次,大約確實要像廖氏說那樣,過些天便要動身了。便安慰她道:“一路走運河水路,并不怎么累。娘不必為我擔心。”
王氏無奈點頭,叫進了尺素云屏,叮囑她們往后定要照看好姑娘,便只能起身了,母女二人依依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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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坐馬車回去時候,想起方才被廖氏送出門時,她口口不斷“盼著親家母得空便來”話,心中微微有些不自。終于還是摸出女兒托她轉那封信,躊躇片刻后,啟封抽出里頭信瓤,飛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頓時訝異萬分,呆了許久,才慢慢把信折回去,心中滿腹驚疑。
這樣一封論析形勢、詞句直切人心信,真出自自己這個自小便被養深閨女兒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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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這次拜訪過后沒兩天,這一晚,司國太正要歇了,丫頭金枕過來,說大爺求見,人外頭廊子里候著了。
這樣情況,極是少見。所以屋里人,莫說丫頭們,便是國太自己,也是有些驚訝。想了下,便點頭叫他進來。見初冬時令了,他還只穿一身外頭尋常人家男子皂青夾衣,略微皺了下眉,道:“家里頭虧待了你不成?怎弄成了這樣一副流丟樣!你那院里少個服侍人,我讓我身邊玉箸過去,沒幾天你卻又給打發回來了,這算什么事?是嫌她笨手笨腳不成?”
徐若麟被祖母責備,并不以為忤,只看一眼剛給自己送茶過來,此刻正立邊上玉箸。見她正微微紅了臉,咬唇望著自己,目光中仿似帶了些委屈,略微一笑,道:“玉箸沒什么不好。只我那里往后用不到了,所以才叫她回來。”
國太道:“這話什么意思?”見徐若麟沒應,明白過來,叫屋里人都出去,等沒旁人了,才沉聲道:“你素日里極少到我這里來。今日過來想必有話說。你說便是。”
徐若麟拂起袍角,朝她恭恭敬敬磕了頭,道:“孫兒過來,是有兩件事要相托。”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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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羞亂扭扔了一個地雷
前頭男主年齡,我給改小兩歲。兩人第一次遇到時,相差十歲。徐若麟現是25歲。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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