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懿“嗯”了一聲,說:“這么巧。”
每次的挑釁都被他這樣輕飄飄地揭過去,一拳打在棉花上,方羽氣哼哼地越過他,大步往前走。
張梵和安琳停下腳步跟隋懿說話。
“聽說找到寧瀾了?我和安琳正打算找個時間去看他。”張梵道。
隋懿點頭:“不過他狀態不太好,不太想被打擾,你們……”
話未說完,已經走到電梯口的方羽回頭冷笑道:“別在這兒危聳聽,他只是不想被你打擾。”
回泉西的路上,隋懿想了很多,不得不承認方羽說的是事實。
生日那天放在窗臺上的錄音筆,第二天還好好地在原處放著。他不知道寧瀾有沒有聽,如果聽了,為何之后的幾天看到他依舊是那樣避之不及的反應?那反應不是害羞,而是赤裸裸的排斥。
隋懿像每個對心上人表明心意的毛頭小子一樣,迫切地渴望得到回應。他生怕自己的攻勢太猛招至厭惡,又怕按兵不動被敵人搶走。
他的寧瀾那么好,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目光被他吸引、喜怒哀樂都被他牽動的滋味。
光這么想著,他就心急如焚,想見寧瀾,想抱他,想吻他,想讓他永遠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隋懿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
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首都某醫院里,寧瀾正在心理咨詢室外的長椅上坐立不安。
魯浩進去不到五分鐘,出來的時候表情自然,在門口跟心理醫生約了下次一起吃飯,便帶著寧瀾出去。
回程路上,寧瀾欲又止,幾度開口話題都繞不到點上去,一會兒摳手,一會兒看窗外,“糾結”倆字都寫在臉上。
“座椅上有釘子?”
“啊?”寧瀾愣愣地轉頭,“沒有啊。”
魯浩笑了:“想問什么就問吧,別把自己憋壞了。”
寧瀾躊躇片刻,終于下定決心問:“我的病是不是更嚴重了啊?”
“醫生告訴你的?”
“不是,我……猜的。”
“不要亂猜,你很好,醫生說你比上次來的時候開朗多了。”
寧瀾不由得拔高語調:“真的嗎?”說完又有些疑慮,耷下肩膀,“可是……”
魯浩側頭看他:“可是什么?”
寧瀾搖頭,抿唇不語。
魯浩能猜到和最近來泉西看他的那些人有關,尤其是其中那位個子最高,來得最頻繁的年輕男人。
其實他藏著許多事沒對寧瀾說,比如他已經知道那個年輕男人是誰,也知道寧瀾原本是做什么的。他搜寧瀾的名字時,出現在屏幕上成堆的負面新聞,足以證明寧瀾的心理障礙是怎么來的。
但是,還差一點。
心理醫生告訴他,寧瀾還藏些著什么不愿意說,無論從正面直擊還是從側面敲打,都沒辦法讓他透露分毫。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決定了他們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不愿面對,可是不去面對,就只能活在那段噩夢中,一天一天自我消耗。
想到這里,魯浩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事情跟那個年輕男人有關。第一次見面時,寧瀾回避的眼神和發抖的身體,就說明了那個男人在寧瀾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說不定他才是能解開寧瀾心結的人。
寧瀾見魯浩皺起眉頭,以為他不高興,心虛地問他晚上想吃什么。
魯浩轉臉面對他時,臉上又帶了笑容:“不得先看看網友們想看你做什么嗎?”
寧瀾在魯浩的監視下,拿起他的手機,硬著頭皮上自己微博翻了幾條評論,剛好途徑超市,下車買了些新鮮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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