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是三邊,就是靠近契丹那邊,同樣也是陳兵數十萬,契丹水師磨刀霍霍,只要一旦有壞消息傳出,已做好了南下的打算。
好不容易太平了幾日,突然之間又變得撲簌迷離了,這三邊的軍將一向以童貫馬首是瞻,偏偏童貫到現在還一語不發,讓所有人一頭霧水。
終于有人忍不住起來,站出來道:“童相公,西夏人擺出這個姿態,我們若是沒有動作,豈不是示弱于人?要不要調集邊鎮的軍馬,在熙河附近集結一下,震懾震懾西夏人。”
也有人提出反對:“西夏人乃是顧全輔政王的安危,若是我等調集軍馬擺出敵對姿態,豈不是告訴輔政王,我等與他為敵?此事萬萬不可。”
“可是若是置之不理,太子即將登基,將來如何交代?”
“童虎也在武備學堂,在太子心里,童相公早已是輔政王的人了,就算是給了太子交代,童相公難道還能幸免嗎?”
“陛下已有遺詔,太子克日登基,趙指揮,你這話莫不是要謀反嗎?”
那姓劉的參將霎時語塞,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
“好啦,不要爭了……”童貫淡淡一笑,撫案笑呵呵地看著那姓趙的指揮道:“正和,你少說些過激的話,劉成的秉性,雜家知道;他是個很敦厚的孩子,平時很是孝順,你這般說,倒像是他要賣了雜家這義父求榮一樣。”
童貫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惹得大家都笑了,那參將和指揮也都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堂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童貫吁了口氣,才淡淡地道:“其實方才雜家也在想,雜家眼下該怎么做?太子早與雜家交惡,只怕一登基,收拾掉了輔政王,就要把雜家收拾掉的。可是另一面,太子是太子,就是將來的皇上,雜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難道能和他去對抗?”
童貫先是慢吞吞地說,隨即語氣變得激烈起來:“雜家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也沒幾年好活了,雜家倒不怕將來太子來算賬,說句難聽的話,什么大風大浪,雜家沒見過?無非是一死謝罪而已,怕個什么?”
眾人一陣默然。
童貫繼續道:“可是雜家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你們。你們呢,有的是雜家的義子,有的是追隨了雜家十幾年的老兄弟,說得直接一些,咱們在這三邊,在這熙河,都是自家人。這事兒,雜家心里知道,太子會不知道?將來太子登基了,還肯讓雜家和你們繼續帶兵嗎?只怕做夢都想著給雜家和你們捏造一個罪名,雜家只有一個侄兒,你們呢?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好不容易靠著刀槍拼來的富貴沒了也就沒了,怕就怕太子要斬草除根,連帶著還有性命之憂哪。”
童貫說到這里,已經不肯再說了,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茶盞低頭去吹著茶沫。
該說的也說盡了,童貫的話也絕對直白,這堂中的人紛紛露出激憤之色,涉及到了身家性命,丘八和讀書人是不同的,讀書人總還要遮掩一下,還要有個忠孝仁義,可是丘八們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殺人舔血的勾當本就是他們的事業,誰怕誰!
“義父說得對,太子要除咱們,咱們真要束手就擒嗎?依我看,輔政王也是天潢貴胄,也有過問軍政大權,咱們鐵了心跟著輔政王,也比跟著那昏聵的太子強上十倍、百倍……”
“索性咱們邊軍和西夏人一道,向汴京那邊傳話,誰敢對對輔政王不利,邊軍便殺到汴京去,向太子討個公道。”
“咱們只效忠先帝,至于這太子,哼哼,依我看來,也不是什么賢明的天子,三皇子賢明,索性擁了三皇子做皇帝,輔政王做監國。”
……
這一陣鼓噪,真是駭人得很,只怕全天下的忤逆之詞都被這些人說盡了。
童貫卻仍含著笑,并不說話,讓下頭的人都罵痛快了,才咳嗽一聲,將吹涼了一些的茶喝下去,才道:“好啦,這等話就不必說了,不管怎么說,咱們還是宋軍,效忠的還是天子。若是這些話傳出去,不知道的,還當咱們邊軍圖謀不軌要扯旗造反呢。現在輔政王已經扶著陛下的靈柩前往京師,雜家也不能閑著,來人,叫人準備好車駕,雜家明日啟程入京,至于三邊這邊,大家也要沉住氣,若是太子不與輔政王為難就罷了,真要動真格的,也不必客氣。”
“遵命!”
眾人哄然應命,也有幾個軍將道:“相公去汴京,若是太子要對相公不利,只怕……”
童貫發出一聲冷笑,輕蔑地道:“雜家去了那里,就是要告訴太子,邊軍是和輔政王穿一條褲子的,太子若真有膽子就動輔政王和雜家一根毫毛看看,誰要是少了一根毫毛,立即就是天下烽火四起,看誰來給他收拾這爛攤子……”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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