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糧商黃亭道:“米鋪的掌柜許冰臥病在家,至于鄭國公,他老人家昨日染了些風寒。”
沈傲森然冷笑道:“原來是這樣?他們來不來都沒什么相干,本王先問你們,這糧,你們是交還是不交?”
下頭的糧商都不吱聲。
沈傲繼續道:“交出糧來,可救活十數萬百姓,朝廷也不會令你們吃虧,便是小賺一筆也是足夠,一百文一斗的價值,也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
糧商們仍舊不吭聲。
沈傲自顧自地笑起來道:“這般大的功德,就沒人肯點頭嗎?”他顯得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道:“你們的身后有鄭國公,有李邦彥,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是不是?鄭國公是外戚,李浪子是首輔,有他們給你們捂著蓋著,便是有人彈劾,山高皇帝遠,宮中不能明察秋毫,你們便心存僥幸是不是?”
沈傲哂然一笑,繼續道:“昧著心賺這錢,諸位捫心問一問,良心能安嗎?”
糧商們像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說話。
沈傲吁了口氣,道:“本王也不和你們說什么大道理,只是告訴你們,不要心存僥幸。”他突然站起來……
糧商們這才現出愕然之色,不知道這平西王到底又要做什么。
沈傲臉色肅然,突然變得無比的莊重,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貪墨的錢財何止百萬?為泄私憤,可以栽贓陷害,可以巧令色。投機取巧,本王也不是沒有做過……”他笑了笑,繼續道:“可是本王卻知道,如今有十幾萬人在挨餓,本王讀過書,知道一個道理,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為之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做,有所不為之事,便是掉了腦袋也決不能去觸碰。今日本王要做的事,便是要拼了性命的!”他什么也不再說,摘下了頭頂上的進賢冠,脫了玉帶、玉魚袋、尨服,整個人只穿著一件內襯的圓領短襖,下身是一條藏青馬褲,這大堂雖有炭盆,可是地方空曠,堂門大張,冷風灌進來,渾身都不禁冰冷起來。
在這大都督府門前脫衣服………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禁變了,看向沈傲,沈傲將尨服、玉帶、梁冠放在公案上,正色道:“這是天子所賜,是榮華顯貴,可是今日,本王寧愿舍了這些東西,也要做成這件事!”
這句話說出來,讓所有人都不禁肅然,沈傲這般做,誰不明白這個心思?沈愣子這是要玉石俱焚了,交出糧來還好,不交糧,就是大家一起死!
糧商們這時也不禁心中瑟瑟,歷朝歷代,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更何況要和他們拼命的是平西王。
沈傲虎目瞪住糧商,道:“這糧,你們是交還是不交?”
那糧商黃亭哭喪著臉道:“并非不肯交,實在是糧食已經兜售空了。”
其他糧商也紛紛道:“是,是,糧都都兜售空了,請殿下明察。”
沈傲開始還是好相勸,便是在這堂上脫衣,也并沒有露出為難的意思,可是糧商們說出這句話,臉色霎時驟變,一雙眼眸滿是殺機地道:“這么說,你們是一定不交了?”
糧商們紛紛跪下道:“并非不交,實在是無糧可交。”
沈傲冷哼一聲,臉色森然道:“既然如此,也只好玉石俱焚了,來人!”
下頭的邊將都是肅然,到了這個份上,誰還敢說什么?紛紛站起來道:“末將聽令!”
沈傲惡狠狠地道:“挖地三尺,一間間米鋪給我查抄,查出了一粒米,也是他們欺蒙本王,立即拉下去砍了!”
“遵命!”邊將和糧商們關系再鐵,也知道非要公事公辦不可,若是懈怠,說不準這不要命的平西王砍的就是他們的腦袋了;于是各自應命,召集軍卒打馬朝各家米鋪而去。
“咚咚……”邊軍們到了米鋪這邊,狠狠地將門砸開,接著潮水一般地涌進去,肆意搜查,店中的伙計和掌柜什么都不敢說,都是在側立一旁由邊軍監視,米鋪的貨棧就在后院,邊軍們砸開了門,發現里頭果然是空空如也,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本文字由貼吧提供。
帶隊的將佐這時候也急紅了眼,他們現在倒是巴望糧商把糧食交出來,眼下這個局面,總要有人讓步,可是平西王是鐵了心,希望就寄托在糧商身上。可當看到這空空如也的貨棧,立即便明白這些糧商也是破釜沉舟了。
到時候真要沖突,他們這些邊將遲早也要跟著倒霉,抄不到糧,回去不好復命,這姓沈的又是鐵了心要從糧商們身上榨出糧來,最后會是什么樣子,卻是誰都不敢想象了。
貨棧里沒有,自然是將這些掌柜、伙計鎖拿了來問,掌柜信誓旦旦,只說糧食已經兜售完了,一些心腹的伙計知道也不說,也是一口咬定了沒有。至于其他的伙計,問也問不出來什么。
足足折騰了半個上午,結果卻是徒勞無功,十幾個將佐又回到都督府去。
都督府里,沈傲已經換上了一件圓領開襟的儒衫,闔目坐在這里等候消息,只是抿著嘴,并不說話。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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