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早操結束,哨崗那邊便傳出消息,說是數里之外,隱隱有黑壓壓的軍馬過來,當值的營官劉大海不敢耽擱,連忙放下飯碗,飛快挎著刀去查看,果然見到營寨之外,一隊隊西夏軍士在集結,號角吹的震天響,更有馬隊在外圍飛快奔馳,隱隱有肅殺之氣傳出。
接著便有一個西夏武士飛馬過來,劉大海叫人開了營門,這武士也不客氣,用漢話高聲道:“我家軍使要在此演武,爾等不得出營,若有人不長眼睛,出了事故你們自己擔著干系!”
說罷再不理會,飛馬離開。
劉大海淬地將一口吐沫吐在雪地上,叫了一句,城郊這么大的地方,你們偏偏選在這里做什么?只是人家選定了附近一帶,倒也無可奈何,這里畢竟是西夏人的土地,宋軍只是客軍。
劉大海只好吩咐校尉緊閉轅門,嚴禁校尉外出,又與其他幾個營官商量了一下,認為這西夏人演武之后便會退去,這兩日但且在營中操練隊列就是。
待用罷了早飯,鼓號聲傳出來,各營集結,都是上了馬,打著旌旗列隊,其實騎馬列隊,比之放馬奔射更要難上數倍不止。戰馬是最不安分的動物,更何況是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焦躁的戰馬打著響鼻隨時可能揚蹄走動,要想保證它們不動如山,校尉就必須熟稔自己的戰馬的心意,許多戰馬一些動作前的小動作,只要發覺,要提前做出反應,勒住它們,或摸一摸鬃毛令他們放松。
直挺挺地坐在馬上,還要兼顧著戰馬的情緒,被風一吹,實在是難受的緊,只是忍耐早已成了校尉們的必修課,再艱辛難受,也能克服過去。
眼看過去兩個時辰,劉大海要收隊,這個時候,突然一聲轟隆隆的巨響,接著便看到一塊大石朝營中直飛過來,越過人無數人的頭頂,轟的一聲砸入地上,雪花飛濺,還帶著血跡,一匹馬轟然到底,與此同時,一個校尉也被震飛出去,摔落在地上的時候,已是當場失去了呼吸。
劇變突生,縱是這些校尉,一時也是呆住,隨即便有人沖過去,有聲叫大夫,有人高呼:“敵襲!”
劉大海作為當值營官,立即警覺,一面走到這死去的校尉身前探了探鼻息,一面高聲大喊:“準備作戰,不許下馬,各隊在對旗下集結,快!”他抽出刀,臉上已是冷冽無比,叫了幾個親衛校尉,叫人先把死去的校尉擔進營房,翻身上馬,叫人開了轅門。
騎軍根本不必依靠營寨固守,所以第一時間便是打開轅門,以防止自己被敵人包抄。
只是這時候,敵人并沒有來,過來的,還是原先那個西夏武士,那武士飛馬過來,掃視了這里一眼,隨即淡淡地道:“方才石炮失了準頭,是不是砸到這里來了?我奉我家軍使之命,過來看看。”
校尉們一腔怒火已被點燃,這西夏武士明明看到地上的殘血,卻是故意這般問,已是倨傲至極,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況且石炮便是拋石機,這東西射程并不太遠,西夏人故意將石炮放在營外不遠處,又是什么居心?
不消隊官吩咐,校尉們騎在馬上,紛紛抽出弓箭來,引弓搭箭,箭頭的準心對準了這西夏武士。
劉大海這時也是憤怒至極,這些校尉,每一個都是王爺的寶貝,死了一個,他難脫干系,再者那校尉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師生情誼何等深厚?從前不知踢了那家伙多少次屁股,多少次訓斥他騎術的要領,這一幕幕還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轉。
拼命壓住體內的沖動,劉大海大吼一聲:“放下弓箭!”
西夏人說是意外,可是若是將這西夏武士射死,那便是宋軍挑釁,這里四處都是西夏人的軍馬,挑釁的后果是什么,劉大海心里清楚。再者郡王立即就要成為西夏駙馬,這個時候絕不容出差錯,他固然想報仇雪恨,可是這時候也明白,這件事只能壓下去。
那西夏武士原先還有些緊張,看到劉大海識時務地叫人放下弓箭,那些不甘的校尉骨子里仍只能服從,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放下箭來。
西夏武士見狀,更是倨傲了幾分,隨即道:“若是營中死了人,可以報過來,咱們軍使自然少不得給幾兩銀子作為撫恤之用。”
劉大海咬牙切齒地道:“這個不必,不過你們必須后退十里,以免再生摩擦!”
西夏武士漠然地道:“這里是軍使大人選定的演武場所,大軍已經駐扎,石炮也已經卸下,豈能說走就走?”他頓了一下,冷笑道:“不過我們軍使說,若是你們宋國的郡王愿意來說情,或許可以通融。”
說罷,飛馬去了。
劉大海眼中冒火,其他幾個營官也打馬過來,商量了一下,一方面準備料理后事,一方面叫人去城中知會沈傲,這么大的事,還真不是他們能夠決斷的,只能讓沈傲做主。
其他的校尉,這時候都是垂頭喪氣,默默地打馬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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