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蘇爾亞王子,派出的卻是身后的一個人扈從,就是方才那個對沈傲嘰里咕嚕的那個,此人眼眸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與王子低聲用泥婆羅語交談,那王子時不時笑吟吟地抬眸去看胡憤,冷笑連連,扈從似是聽了他的授意,不斷點頭稱是。
官家被一大群人擁蔟著,沈傲身份低微,自然是站在外圍,倒是那楊戩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他的身側,微笑著道:“沈公子方才痛快得很哪。”
沈傲正色道:“罵人不是學生的本行,學生還是喜歡以理服人,不過既然是為皇上效忠,學生只有咬著牙,不顧自己的清白名節,也得上了。楊公公,你看那泥婆羅人的馬……”
楊戩順著沈傲的指尖看著王子扈從牽著的一匹馬,這馬體形優美,體格中等,各處肌肉勻稱的很,楊戩縱是對馬一竅不通,卻也忍不住道了個好字,接著對沈傲問道:“沈公子也懂馬?”
若是楊戩知道沈傲在前世曾用價值數萬的馬去騙了一匹三百萬美金的寶馬,只怕就不會問這么幼稚的問題了。
在后世,騎術逐漸演化成了一項貴族運動,與之相對的,一匹好馬的價值也是不菲;若是一匹血統純正的神駒,剛剛出生,就可賣到千萬美元。有了利潤,就有藝術大盜操作的空間,而這個前提就是,操作者必須對馬極為精通。
沈傲微微一笑:“這是阿拉伯馬,阿拉伯馬以美麗、聰穎、勇敢、堅毅和浪漫而聞名于世。它最大的特點是有著旺盛的精力特別適合于耐力賽。蘇爾亞王子以阿拉伯馬進行短途賽馬,嘿嘿,若是學生所料不差的話,他們一定還有后著,否則必敗無疑。”
楊戩聽沈傲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道:“他們能有什么后著?莫非耍詐?”
沈傲苦笑道:“學生哪里知道,我們試目以待就是。”
楊戩若有所思地點頭,卻是感覺沈傲更不簡單了,一個文人,竟然對馬也有研究?這能簡單嗎?
過了片刻,蘇爾亞王子突然向人群這邊走來,朗聲道:“大宋皇帝陛下,既然已經立下賭約,小王還有個不情之請。”
不等趙佶有所反應,蘇爾亞王子就繼續道:“若是此戰得勝,陛下能否將祈國公府的小姐嫁給小王,小王曾與周小姐有一面之緣,甚為欽慕,愿與大宋結為秦晉之好。”
他聰明的地方就在于一開始只提出一個誘餌,先教趙佶同意比賽,隨后又層層追加籌碼,既然比賽已是定局,籌碼的問題,身為大宋皇帝,卻也不好拒絕。
趙佶果然一時沉默,正在猶豫之際,王子又道:“若是大宋以為這一場賭局必敗無疑,陛下就當小王方才的話沒有說過好了,我泥婆羅的勇士人人都會騎馬,小王的這個扈從,在泥婆羅國騎術是最劣等的,這一次派他出賽,便是怕引起陛下的不我泥婆羅國倚強凌弱。”
這激將計實在太明顯了,王子的臉上,仿佛就寫著激將兩個字,偏偏雖然大家都知道,在這種場合,趙佶卻是斷不能示弱的,趙佶冷哼一聲,再也沒有猶豫地道:“朕準了,愛卿切記信守諾的好。”
王子呵呵一笑,又旋身去和那扈從低聲說話。
沈傲看著蘇爾亞王子,唇邊帶出一抹難以讓人看穿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不及眼底,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殺
王八蛋,什么便宜都想得,囂張的人見得多了,卻沒見過這么囂張的,想叫表妹跟著你去泥婆羅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休想
心里雖是罵了這王子祖宗十八代,可是臉上卻仍是一副恬然的樣子,他平時很少動怒,可是真正到了怒不可遏的時候,卻會表現出異常的冷靜,這是一個大盜的基本素質,也正是因為如此,沈傲才是一名出色的藝術大盜。
而沈傲無論面對多大的敵人,都會笑著看著那人,越是笑得燦爛,越是對那人痛恨。
那扈從已經開始牽馬入場,殿前指揮使胡憤也是牽著一匹渾身雪白的良駒,徐徐入場,胡憤乃是老將,曾多次參加對西夏和遼國的沖突,年輕時更是中過武舉,其中騎射功夫極為出色。此后上任為殿前指揮使,統管騎軍,更是整日與馬為伴,騎術功夫了得。他個子不高,臉上平淡無奇,甚至臉色略有泛黃,只是渾身上下,卻有一股濃重的彪悍,一雙眸子打量了他的對手一眼,冷哼一聲,便拉住韁繩,人如鷂子翻身一般輕巧的躍上馬背。
眾人見他上馬的樣子,頓時傳出一聲歡呼,他上馬雖然平淡無奇,可是身體沒有一絲的凝滯,渾然天成,這一刻還在馬下,下一刻就順理成章的出現在馬背上了。
至于那王子扈從,卻也是從容得很,抓住馬鬢發出一聲怪叫,輕巧地躍上馬背去。
兩個人拉著韁繩,都在安撫著躁動不安的坐騎,只等著一聲令下,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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