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頭是死了,可他放出來的金針、金鎖鏈都還在,就在金針即將墜下的瞬間,它與纏在舒寧手腕、腳踝的金鎖鏈同時消失了。
身體恢復自由,舒寧翻身爬起來,沒去看不遠處的板寸頭、疤臉男究竟是暈了還是死了,她低著頭繞到最近的一棵樹后,靠著樹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在身不由己地發抖。
秦安冷著臉走過來,先處理了兩具尸體,才看向擋住她身影的大樹。
她是擋住了,那越來越難壓抑的哭聲卻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知道她需要時間平復心情,秦安默默站在樹的這一頭,等她。
可那哭聲越來越大,沒多久就變成了止不住地抽搭,根本不像能自己停下來的。
秦安放出了她睡覺時喜歡抱著的兔子玩偶。
玩偶才飛到她那邊,突然被她一把拍了出去,拍得那么快那么狠,導致兔子玩偶直接沒入了草叢中,而樹后的女孩子,還在抽。
秦安無奈,走了過去。
抽個不停的女孩子紅著眼睛瞪著他,仿佛他才是那個欺負了她的人。
秦安這才看見,她左邊的嘴角在流血,雙唇閉合時接觸到的地方,也都擦破了皮,流了血。
男人眼中煞氣涌動,雙手攥得太緊,手背上青筋猙獰。
秦安真的沒看見,距離太遠了,他只看到她全身被鎖鏈纏住,他知道板寸頭、雇傭兵想做什么,知道他們得逞之前不會殺她,秦安也知道她不是兩個人的對手,但他想讓她試著去攻擊異能強者,哪怕攻擊無效也會讓她有所收獲,收獲與強敵對峙的經驗,唯獨沒想到,她已經受了傷。
“對不起。”
除了道歉,秦安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舒寧不想見他,不想聽他說話,她放出他那一籃子草莓,全都丟在地上砸的稀爛。
秦安垂著眼,看到她左邊口袋一片紅色的草莓汁,那是她放到口袋里的半個草莓,被鎖鏈纏身時壓扁了。
這樣的發泄并沒有讓她好受一點,秦安懷疑,如果任由她抽下去,她可能會抽到昏厥。
“對不起。”
秦安上前,將無法控制自己的女孩子拉到懷里,緊緊抱住。
她激烈地掙扎,拼出所有的力氣,秦安不得不將她壓到樹上才能保持自己的平衡。
她一邊哭一邊掙一邊打他,秦安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那三個字。
舒寧打累了掙累了哭累了,終于不再抗拒他的接觸,無力地靠在了他胸口。
可她的身體還在抖。
秦安輕輕順著她單薄的后背,低聲保證道:“以后只要我在,不會再讓你落單,你打怪獸練手,我在你旁邊看著,有異能者出現,我擋在你前面,除非我死,沒人可以再讓你受傷。”
她還是在抖,在怕。
秦安握住她手,重復了一遍。
懷里的女孩子終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秦安一手扶著她,一手慢慢抬起她的臉。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地粘在一起,她臉上全是淚,嘴角嘴唇的血都已經被眼淚沖淡了,看著卻更加可憐。
秦安忽然想親她,想親掉她所有的眼淚,所有的后怕與委屈。
可他只是默默地看著這張乖巧可憐的臉,慢慢地松開了手。
“今晚不練了,好好休息。”
她一不發,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秦安放出一樣東西,問:“今晚睡這里,還是繼續睡帳篷?”
舒寧終于睜開了眼睛,朝旁邊看去。
一輛嶄新的黑色房車停在那里,從車燈到輪胎的每根紋路都散發著奢侈的氣息。
舒寧:……
既然他有房車,為什么之前都不拿出來,不是睡老舊廠房就是睡帳篷?
“我帶他們出來做任務,不是為了享福。”秦安不問自答,對著那輛房車道。趙強糙人一個,睡哪里都行,謝清和衣食住行什么都不挑,宋妍也不太講究那些,這種情況下,秦安突然放一輛房車出來,反而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懷里的女孩子受了大委屈,哭得太慘,秦安也不會放這輛房車出來。
“進去吧,我替你上藥。”秦安輕聲道。
舒寧摸摸嘴角,點點頭。
秦安扶著她走,舒寧心不在焉,走了兩步,腳底踩了什么。
她低頭,看到一地摔爛的草莓。
摔得時候恨不得把秦安都摔成草莓醬,現在……
“沒事,還有。”秦安抱起她跨過那片爛草莓,毫不在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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