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何俠冷冷道,“這樣搪塞的借口也說出來了。既然是病,確定是什么病沒有?”
冬灼做事比較認真,如實答道:“祁田將軍不像是在搪塞。我這里同時接到幾個消息,云常各大軍營似乎都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開始還擔心是瘟疫,幸虧士兵們病得都不重,沒有人死去。”
何俠一聽,留意起來,“驗過軍糧沒有?”
“已經驗過了,一點問題也沒有。看來問題不是出在糧食上。”
何俠卻冷冷笑道:“驗不出來,那就更可疑了。你難道忘了楚北捷那邊或許有誰?各處大營都出了問題,不是一隊軍糧的事呢。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潛入我云常腹地。”
冬灼知他指的是娉婷,心頭一震,皺眉道:“要這樣在軍糧里動手腳,絕不可能。難道他們有本事潛入祖西破壞?”
殿上眾臣,尤其是武將,都紛紛搖頭不信。
何俠也知道冬灼說得有理,思忖片刻,臉色微微一變,喝道:“拿地圖來!”
攤開地圖,何俠仔細一看,手指往圖上一指,倒吸一口氣,“虧他們想得到,這也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眾臣都在階下,伸長了脖子也看不見何俠指著地圖上的何處。只聽何俠忽然問:“現在且柔的城守是誰?”
連忙有人查了官吏表,稟道:“是番麓。”
何俠一聽,原來是貴常青那邊的人,對心里的推測更是確信。將地圖一合攏,沉聲道:“楚北捷現在必定在云常。立即準備行裝,我要親自領兵回云常!”
他驍勇善戰,從無敗績,一說到領兵征戰,雷厲風行,一臉彪悍之色。眾臣即便有疑慮,也不敢進諫,紛紛高聲應是。
武將們知道有仗可打就等于有功勞可以分,更是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何俠對飛照行道:“照行,歸樂我放心不下,你辦事穩妥,我留下你來照應。這里原有一批守城的精兵,一概撥給你掌管。蔚北軍的將士這次就隨我親征吧。”
飛照行心里一凜。
何俠三兩語就剝了他的兵權,他好不容易籠絡過來的幾名將領也一并被調走,要是何俠出征前留下一道密令處置他,他的小命豈不是不保?
飛照行暗暗握緊了拳頭,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應道:“是。”
何俠看著他當場用了帥印,將蔚北軍的兵權交出來,點頭道:“大家都去準備吧,三個時辰后城門出發。”
眾臣齊聲應是,立即散去。
飛照行獨自出了宮門,身后忽有人喊道:“飛將軍留步!”
轉頭一看,原來是何俠的侍衛長,領了四五個侍衛一起追過來,笑著對飛照行道:“小敬安王吩咐,讓飛將軍掌管守城的精兵,我奉命帶將軍去接續一下。”侍衛長神情自若,滿以為不會露什么蛛絲馬跡。
哪里想到飛照行比常人精明許多,早就對何俠起了疑心。
飛照行目光下移,瞥見侍衛長身后的幾個侍衛都雙手下垂,動動指頭就可以拔出劍,怎會不明白他們的意圖,看來何俠已經下令要處置他了,心里冷笑幾聲,臉上卻露出欣然笑容,“那好,辛苦兄弟陪我走一趟了。”
各自上了馬,剛轉過拐角,飛照行把劍一拔,對著侍衛長的胸膛就是一刺。對方哪里想到他會先發制人,慘叫一聲,摔下馬去。
飛照行一勒韁繩,掉轉馬頭就跑。剩下幾人看他離去,才猛然醒悟,叫囂著追趕上去。此時何俠正下令要在城門處整軍待發,因此城門大開。飛照行穿著將軍服,一路奔到城門,守衛的士兵們連忙對他行禮,他們還未回過神,飛照行已連人帶馬一陣風似的遠去了。
何俠得了消息,頓時大怒,“這么一件小事也辦不了!”
但大軍即將出發,只能命一名副將領兵去捉拿飛照行,自己安排妥歸樂諸事,穿上戎裝,趕往城門去了。
且柔,因為則尹平安歸來而回蕩在城守府里的笑聲幾日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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