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飲兩杯,擊劍而歌。
“飛天舞,長空夢,情意不曾重……”他聲音清朗,中氣又足,竟非常悅耳。耀天公主聽多了何俠的甜蜜語,卻從不知道他唱歌也如此好聽,眼中露出詫色。
但何俠一句既了,不再繼續,停了擊劍,扭頭笑著吩咐,“剛剛的腰鼓舞很好看,還有沒有系著腰鼓跳舞的?再選一曲來跳。”
不知不覺,月過中天,美酒去了十之**,多數入了何俠的肚子。他酒量再厲害,此刻身子也有點搖晃。
耀天公主怕他喝多了傷身,柔聲勸道:“歌舞雖然好,但我們已經盡興了。進房休息好不好?”
何俠并不貪杯,他向來對耀天公主百依百順,當即放下酒杯,“不錯,是該休息,公主也累了。”
他站起身,屏退了侍女侍從等,獨自攜耀天公主一同入房。
兩人鬧了大半夜,伺候的眾人早昏昏欲睡,見兩位主人總算知道該去歇息了,心里都大呼萬歲,那群北漠舞姬更是如逢大赦。
只等何俠和耀天公主進了房間,后院中頓時撤燈的撤燈,收拾的收拾,不一會兒,剛剛還熱鬧喧囂的后院,頓時變得冷冷清清。
只有月亮還沒變,又大又圓,依舊掛在天上。
清冷的空氣在院中緩緩流動。
冬灼也累了一天,上床就閉了眼睛大睡。不知為何,睡到一半卻忽然莫名地醒了,睜著眼睛看看天外,月亮還是掛在天上,看來自己沒睡多久。
不由得又想起娉婷。
娉婷是極喜歡賞月的,不但喜歡明月,也喜歡星星,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這樣一想,睡意全無。冬灼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出到屋外,一陣冷風直卷過來,讓他猛地打了兩個寒戰。
風中隱隱傳來什么。
冬灼覺得奇怪,駐步,側耳聽了聽,不錯,是有聲音。他一路走過去,繞到后院,利刃破空聲更盛。
抬眼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明月當空,劍刃森寒。
清清冷冷的后院中,白雪上一道矯捷人影。
“少爺……”冬灼輕輕喊了一聲。
何俠仿佛全然不知身邊有人,雙眼炯炯發光,寶劍到處,便掠起一道白光。
冬灼見何俠劍勢正盛,院中風聲獵獵,仿佛在發泄著天地間所有的怨憤。便不再開口打擾,靜靜站在一旁。
沒有人會打擾此刻的何俠。
他的劍在手。
天下名將,小敬安王,當今的云常駙馬,此刻寶劍在手。
在朗朗明月下,持劍而舞。
仿佛要將他的一生,在這劍光中映照出來。
騰挪閃轉之際,勢如蛟龍,劍勢如濤,氣吞山河。
一套敬安劍法舞完,額上已經滿是熱汗,單衣全貼在身上。何俠這才收了劍,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與冬灼擦身而過時,淡淡道:“北漠傳來消息,娉婷去了。”
何俠提劍回到耀天公主所在的寢房前,輕輕推開房門,跨了進去。
房門無聲無息關上。
冬灼呆立風中。
院中清冷。
萬籟俱靜,人們沉睡在甜蜜的夢鄉之中。
更鼓在遠處響起,越發顯出這一片寂靜。
娉婷,那個巧笑倩兮,愛看月兒的娉婷姐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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