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話讓蕭寒胸膛里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狠狠震顫了一下。

殺了林意？

蕭寒下意識的抬眸，四目相觸的瞬間，他看見了林昭眼底那冰冷決絕的殺意。

林昭說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林意。

可……

蕭寒沒有馬上領命，林昭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林昭挑了挑眉：“怎么？不領命嗎？”

林昭泛著涼意的聲音竄入耳畔，蕭寒猛地緩過心神，連忙單膝跪在地上。

蕭寒：“皇上恕罪！”

林昭：“有話要說？”

蕭寒：“啟稟皇上，臣只是在接觸過長公主之后，覺得她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如今她既然說要將政權還給皇上，或許是真的。”

蕭寒的話讓林昭也不由得想起來，今晚所接觸的林意，似乎確實變了。

不再和他表面上虛與委蛇，假裝姐弟情深，也不會在看向他時，目光中滿是殺意。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林意是不是真的要將政權還給他，可……他賭不起！

想到此處，林昭不禁輕輕嘆息了一聲，抬眸看向了頭頂那泛著星河的夜穹。

那夜穹漆黑，卻有星河璀璨著。

林昭：“蕭寒。”

“屬下在。”

“朕賭不起了。”

“……”

林昭的聲音里滿是悲涼，他明明是一國之君，一代帝王，可是卻活得像個沒有生命，任人淺顯擺布的木偶和傀儡。

林昭對蕭寒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打從他決定跟在林昭身邊那一刻開始，他就發過誓，他的這條命是林昭的。

想到這里，蕭寒忽視掉了心底深處的異樣，眸光堅定，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屬下遵命！”

聽蕭寒這么一說，林昭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林昭：“明日一早她會先進宮，在早朝的時候宣布要前往太廟的事情，這一次要前往太廟七天，你就在這七天里動手吧。”

“是！”

“好了，回去吧。”

蕭寒領了命，轉身策馬離開。

只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林昭眼底那迸發出的，一閃而過的陰冷。

這是蕭寒第一次對他的命令，產生質疑。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可明明，蕭寒是今日才到林意身邊的，只有短短一日，他就開始被林意影響了么？

……

蕭寒回到公主府之后卻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去了林意的房間。

林意此時剛剛睡著，推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林意立刻敏銳地睜開了眼睛。

只是她沒有馬上采取措施，而是側身面朝墻壁躺在床上，臉色清冷地聽著身后傳來的聲音。

那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門口響起，越來越近，直到最后，停在了她的床邊。

空氣一分一秒地過去著，靜謐著。

驀地，林意眼眸一冷，猝不及防一個轉身，猛地朝面前的人伸出手用力抓去。

只是，在看見面前站著的人竟然是蕭寒之后，林意打向對方面門的手，竟然就那么生生的改了方向，改為直接抓住了蕭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