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和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林意突然有種錯覺，她在走近樊野的時候，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從樊野的身上傳遞了出來。

就好像她此刻正站在一座巨大的、漆黑的、深不見底的深淵邊緣，而那深淵正在不斷向她發出致命的吸引和邀請，拉扯的著她跌落、墜入、滅亡！

林意心里猛地一個瑟縮。

她終于明白了，陸臨淵說的那種可怕的感覺是什么。

是滅亡！

樊野這個人，竟然透著一股強大的死亡氣息。

思忖間，林意已經走到了樊野的面前，兩人相對而立，彼此對視著。

樊野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和林意有點像。

他們都是那種眼中平靜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的人，仿佛無論什么人發生什么事，都不能激起他們眼中的點點漣漪。

就好像剛剛的笑，樊野明明是笑了的，但是那笑在眼底，卻絲毫沒有呈現出來。

沉默片刻，樊野先開了口。

“只有她一個么？”

林意：“？？？”

林意被樊野的問題問得一懵。

他說什么？

樊野低聲重復了一遍：“只有她一個，讓你覺得，是你的人？”

樊野的聲音很低很沉，就像是酒吧里的重低音炮，磁性悅耳之下，卻能帶動著人的心臟跟隨著他發出聲音的頻率，一起跳動。

他想讓你的心臟跳動就跳動，不想就可以隨時停止。

意識到這一點，林意內心頓時慌得一批。

這個樊野真的有點可怕啊。

不只是人讓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就連聲音都有點要人命。

臉也沒落下，臉也長得好看得要人命！

“林意，回答我，只有風幽晴一個，讓你覺得，是你的人么？還是說這里的每一個，你都有這樣的感覺。”

樊野語速不慌不忙，但卻隱隱地帶著一種逼仄人的氣勢。

其余的人看見這一幕，眉心紛紛聚攏而起，亓子琰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

只是他的身體還沒等動彈，就被身旁的墨北辰一把拉住。

亓子琰看向墨北辰，墨北辰卻沉著臉，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

亓子琰繃緊了唇線，雙手已經死死地攥起，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節都蒼白了。

林意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樊野的問題。

林意：“也不是每一個。”

雖然很奇怪，但確實，陸臨淵、挽夜……這些人給她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就讓她覺得，這些人好像都是她的，她得護著。

就好像風幽晴死了，其他人都毫不在意，只有她，要找出兇手，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但也有例外。

林意定睛看向樊野：“對你，我就沒有這種感覺。”

樊野沉默了。

他好看驚艷到有些妖媚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和反應，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林意的答案會是如此。

他甚至平靜而又冷靜地點了點頭：“嗯。”

樊野回應完這一個字之后就沉默了。

然后林意就覺得有點冷場了。

林意深吸一口氣，突然轉頭看向陸臨淵。

林意：“你，過來！”

陸臨淵起初還有些怔忡，但確定林意是在叫他之后，竟然還挺了挺胸膛。

林意：“……”

所以你驕傲個什么勁啊？

陸臨淵笑意盈盈地朝著林意走了過來，其他人看向陸臨淵的眼神，就變得有點復雜了。

陸臨淵：“姐姐，你叫我嗎？”

林意：“把你之前說的話，重新跟我說一遍。”

陸臨淵：“？？？”

哪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