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包里抽出了一瓶白酒,居然是伏特加,他遞給我道:“喝一口嗎?暖暖身子。”
我接過來喝了,味道不怎么樣,但喝下去胃里暖融融的。
我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將整瓶伏特加都喝完了。
喝到最后,我連臉都沒有紅,尹晟堯都驚了,奇怪地看著我:“你……真的沒醉?”
“我從小就喝不醉。”我說。
尹晟堯有些無奈,他眼中已經浮現了幾分醉意,靠著椅背,整個人顯得很放松:“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醉過一次了。”
他又喝了一大口,然后腦袋一歪,漸漸地睡了過去。
我抬頭看向他,他的脖子毫無防備地展現在我的面前,如果這個時候一刀刺進他的頸動脈,他必死無疑。
我握緊了拳頭,或許我弟弟不是他親自動得手,但卻是因為他才變成了那個樣子,他還包庇那個真正下手的兇獸。
他是我的仇人!
我從靴子里抽出桃木短劍,緩緩來到他的面前,緩緩地舉起了刀。
刺下去,這一劍刺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的仇恨,我弟弟的仇恨,就全都報了。
我的手,在不停地顫抖,為什么,我明明那么恨他,為什么卻下不了手?
良久,我無力地垂下了手,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安毅,對不起,我下不了手殺他,我太心軟了。
“為什么不動手?”身后忽然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我心猛地一跳,回過身去,他仍舊閉著眼睛,我驚道:“你沒有醉。”
“我醉了。”他說,“否則在你拿刀的時候,我就已經出手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徑直朝屋外走去,他問:“你要去哪兒?”
“你知道我要殺你,還愿意跟我同處一室嗎?”我譏笑道。
他終于睜開了眼,深深地望著我,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想殺我。既然我肯跟你做交易,就不怕你動手。外面天冷,晚上能達到零下幾十度,就算你是修道者,出去也是送死。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說完,他起身,到床上躺下就睡了,我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便盤腿坐在火堆旁,打坐修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再次上路,他就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生過一樣,一片云淡風輕。
我心中卻很忐忑,他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還把我這個危險分子帶在身邊,他真的就不怕我找機會殺了他嗎?
他到底是膽子大,還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忽然將車停在了路邊,跳下車去,我奇怪地問:“到了嗎?”
他往林子里走了幾百米,扒開一片草叢,現里面有一個小土包,土包上插著一塊已經朽爛的木牌,木牌上曾經寫過字,但已經看不清楚了。
他將雜草清理了一下,然后拿了一塊肉,放在土包前。
我問:“這里埋葬的是誰?”
“是我的暗火。”他說,“我六歲的時候,在林子里現了一只受傷的幼狼,它的母親已經死了,如果我不管它,它很快就會凍餓而死。”
我沉默了一下,問:“它是怎么死的?”
“為了救我。”尹晟堯說,“當年我找到了一株三九花,我沒想到花旁邊盤踞著一條毒蛇,在毒蛇攻擊我的時候,它咬死了毒蛇,卻被毒蛇咬了,中了蛇毒。那蛇是異獸,毒性猛烈,我手頭的解毒藥根本沒用,不到幾分鐘就沒救了。”
他輕輕地撫摸木牌,低聲說:“暗火,我來看你了。”
不知為何,我竟然覺得心中有些抽痛,鼻子有些酸。
原來,他這么重感情,怪不得他愿意替某個人一力扛下撞傷我弟弟的罪名。
那個人,是他很重要的人嗎?
是男是女?
我皺起眉頭,為什么我會關心這個?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殺了他,替我弟弟報仇。
忽然,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低頭一看,尹晟堯將一株白色的小花舉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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