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風靠坐在車壁上,他們坐在車廂靠外面的角落里,四個人將阿漁拱衛在中央,隔絕了另外一群人。
車頂吊著一盞燈,讓車廂內的一切秋毫可見。漂亮的男人女人靠在異能者身上,笑容婉轉嫵媚,眼底卻透著絲絲縷縷的麻木。這樣的情形,他并不陌生,末世以來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最大所能掙扎求生。
車輪不知道壓過了什么,劇烈搖晃了一下。
“哎呦,搞什么。”
“撞死老子了。”
“東平,怎么了?”有人敲著車壁。
駕駛座里的人透過小窗喊了一聲,“壓到雪下面的喪尸,沒事。”
阿漁身子一晃,磕到了鼻梁,疼得嘶了一聲,生理淚水霎時冒了出來。
魏南風扶了下她的肩膀,待她坐穩,立刻放開,望著她水潤的眼睛,想想還是問了一句,“沒事吧?”
心道,這么看來,倒比之前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是他對這位博士最大的印象。
阿漁捏了捏鼻梁,淡淡道,“沒事。”
緩了下,擦掉分泌出來的淚水,抬眸間,對上一雙眼睛,俏麗的桃花眼,那是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姑娘,被一個熊一般壯碩的男人摟在懷里,看樣子,這個男人應該是一個小頭目。
女孩眉眼間透著憔悴之色,對上阿漁的眼,怔了怔,扯出一個說不出意味的笑容。
阿漁收回目光,又閉上了眼,繼續修習。一些回憶卻不可自抑地出現在她腦海中。
末世一降臨,正在h市附近參加研討會的景祤便被部隊救走嚴密保護起來,從此廢寢忘食地待在實驗室,外面的世界,她知道但是并沒有深入接觸過,而h市基地的管理尚且算得上人性化。
直到被鳳凰基地擄走,景祤才真切地了解到末世的殘酷,普通人的悲哀,也是在鳳凰基地的這兩年的經歷,改變了景祤的心態,讓她走上了建立女媧這條路。
而這才末世第六年,局面尚未惡化到極點。
天黑時分,隊伍在一家破舊的工廠前停下。
唐山帶著小丁葉明朗,陳哥那邊出了支十人小隊入內,清出二十來具喪尸。眾人紛紛入內,女人和那少年開始準備做飯。
“你把這些熏肉切一下。”
“黑衣服那個女的。”
穿著黑衣的阿漁抬眸看過去。
說話的是杏眼桃腮的莉莉,一雙桃花眼風情無限,對上阿漁的眼神,沒來由心里發怯,卻是不肯服輸,“大家都在忙,你怎么好意思干看著。”這個大家只指沒有異能的人,大家都在忙,憑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等著吃。
“我們自己準備吃的。”季深面上帶著笑,眼里卻無笑意。
莉莉敢嗆阿漁,卻不敢嗆異能者,心里更加不忿,大家都這樣,憑什么她就不一樣。
陳哥打圓場,邀季深一起吃晚飯。
季深客氣又堅定地拒絕了。
陳哥笑呵呵說好,回頭瞪了莉莉一眼。
莉莉瑟縮了下。
“我說你管哪門子閑事,那女的一看和那群人關系不一般,不是誰老婆就是誰姐妹,你找什么茬。”這世道也有過得好的女人,親人是厲害的異能者,就不需要像她們這樣賣肉換保護,這都是命,羨慕不來的。
“關系戶就能坐享其成。”莉莉咬牙切齒。
勸解的女人瞟一眼冒硫酸的莉莉,撇了下嘴,“誰讓人家命好!”繼續切熏肉。
……
晚上休息時,魏南風特意挑了一個離陳哥一行有點遠的辦公室,省得半夜被荼毒,這群人實在是不怎么講究。
這一晚前半夜,魏南風和季深值守,連同陳哥那邊出的六個人一起。
魏南風站在天臺上,拿著夜視儀逡巡四周,夜色茫茫,萬籟俱寂。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凝神細聽,臉色微變,大步奔向樓梯。
阿漁只是想上一下廁所,但是沒想到會冒出來一個人,在那個人捂住她的嘴貼上來那一刻,她第一反應是抽刀直刺對方心臟。
異能者若是不一擊斃命,震怒之下,自己可能沒有反抗余地機會便丟了性命。
這一刀捅了個正著,阿漁想對方應該沒有受過專業的格斗訓練,渾身都是破綻,身體素質也一般般,所以被捅了。
阿漁握著染血的匕首,嘖了一聲,好像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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