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遇上我離婚,他們夫妻不曾為我說過一句話,事后卻嘴上抹蜜說帶我回鄉照顧。”
黃夫人立時反應過來:“只怕是不安好心。”
阿漁點頭,笑容苦澀:“我雖愚鈍卻也分得出好歹,他們分明是打我嫁妝的主意,我如何敢隨他們回鄉。見我不依,他們胡攪蠻纏,還拿長兄如父來壓我,我不勝其擾也羞與這等人為伍,遂登報與他們脫離關系。想著恩斷義絕后,他們再也不能拿捏我,不曾想,二人厚顏無恥,居然買通地痞流氓們上門騷擾。我實在是驚慌無策,這才不得不厚著臉皮上門求助。”
原來如此,黃夫人放了心,還以為她是為尚家來,那自己委實有心無力,區區地痞流氓,舉手之勞。
“竟敢在蘇州城內撒野,你放心,回頭我便和我家老黃說一聲。”
阿漁感激不盡,拿起被自己放在邊上的畫軸:“一點心意還請夫人收下。”
隨著畫卷展開,認出是名作的黃夫人眼中歡喜,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舉手之勞罷了,豈能奪人所好。”
阿漁便笑:“與夫人是舉手之勞,對我卻是大恩大德。夫人要是不收,我是不敢再上門了的。”
黃夫人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看阿漁的目光更加親切。
……
被警察帶走的莊德義夫妻是懵的,在獄中見到被他們收買的地痞之后懵上加懵,待被收拾了一頓,和惡霸做了獄友之后,兩人驚恐欲絕。
不就是收買幾個小混混騷擾下莊秋語嘛,他們又沒做什么,怎么就被抓起來了?
尚家,肯定是尚家干的事,被欺負的只能抱頭求饒的莊德義夫妻不約而同想到了尚家,只當尚家已經厭棄了莊秋語,卻忘了莊秋語到底給尚家生了一兒一女。
無論哪一個都沒懷疑是阿漁動的手,實在是在他們眼里,莊秋語柔弱可欺,哪怕離婚后,她變了個人似的,但是固有印象作祟,二人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改變。
這一刻,夫妻倆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貪心了,二人哭爹喊娘求饒,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只能出血,可身上帶來的錢早就在被抓時搜刮一空,好說歹說求來一個往老家拍電報要錢的權利。
原以為出了一筆血,就能逃出生天,不曾想這些警察一點放人的意思都沒有。
惶惶不安間,分處兩個牢房的莊德義和莊萬氏打了一二個哆嗦,他們怎么忘了,現在的警察就是披著警服的土匪,吃人不吐骨頭。
煩人的蒼蠅銷聲匿跡,周嬸日漸好轉,阿漁心情舒暢。不脫幾層皮,莊德義兩口子別想出來,出來后也不敢再踏足蘇州這個噩夢之地。
莊德義夫妻的仇,莊秋語前世自己已經報了,傾家蕩產淪落街頭外加一條腿。
這一世,阿漁同樣想讓莊德義把從莊父莊母那繼承的遺產全部吐出來,并且逐出家門,這等人品卑劣的存在是莊秋語這一脈的恥辱。莊父這一脈的香火就讓阿元阿寶延續,日后她會讓阿元阿寶兄妹改姓莊。
這些可以往后緩緩,當務之急是兩個孩子。
這一天,阿漁如往常一般帶著一些小玩意兒去莊家看望阿元阿寶,在見到孩子前,阿漁先見到了尚夫人。
一開始,尚夫人心里不自在,所以阿漁過來時,她有意無意的避開。可人的習慣是可怕的,尚夫人親生的女兒都已經出嫁,兒子去了南京,丈夫更不用說,尚夫人寂寞了,又想起了莊秋語這個兒媳婦的好。
忍不住見了一面,發現阿漁態度尚可,尚夫人心里漸漸放松,每次過來都要找她絮叨幾句,說說孩子說說家長里短。
這一回,尚夫人說的是:“聽說莊德義兩口子被放出來了,他們還來找過你嗎?”
阿漁回道:“沒來過。”一釋放,兩人逃命似的跑了。
“那就好,這次多虧了黃夫人。”說到這兒,尚夫人看著阿漁的目光有些微妙,沒想到她求動了黃夫人,進而請動了黃博恩這尊煞星。
阿漁笑:“黃夫人心善。”
尚夫人不禁有些訕訕,把話題轉到孫子孫女身上。
略說幾句,阿漁道:“要是方便的話,我帶他們出門散散心,上次答應了阿元阿寶帶他們去吃魚羊鮮。”
之前莊秋語也帶他們出過門,還去她那里玩過,故而尚夫人想了想也沒拒絕:“也好,讓他們開心開心,不過不要太晚了。”
阿漁:“日落前一定回來!”
尚夫人便點了點頭。
阿漁起身告辭,踩著輕松的步伐去接孩子。這次出門可就再不會回來,一個多月的準備,就為了這一天。
見了阿漁,阿元阿寶歡快的沖上來,聽說要出門,一蹦三尺高。
一個拉著阿漁的一只手奶聲奶氣地說著話。
“我們要去哪里啊?”
“好玩的地方。”
“玩什么啊?”
“你們想玩什么?”話音未落,阿漁笑容漸漸淡了。
兩個孩子也看見了對面的尚修杰,雖然是至親骨肉,但雙方并不熟,實在是接觸有限。兩個孩子有些怕生似的,連人都沒叫,拉著阿漁的時候也更加用力,阿寶還往阿漁身后躲了躲,可見生疏。
尚修杰風塵仆仆,他剛從南京趕回來,身體雖累,精神卻無比亢奮。再看見阿漁母子三人后,喜悅的笑容逐漸變得不自在,不大放心地看著身側的裴欣彤。
裴欣彤也望著尚修杰,從他不自然的神情中,明悟對面三人的身份。
尚修杰的兒女,以及他的前妻。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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