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揚:“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哥。”
阿漁嗯了一聲,眼望著劭揚。
劭揚扒拉了下頭發,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抓她上車的那幾個人招了,葉馨玉竟然想把她偷渡到港城,還要求那些人控制她做那種事。聽得他毛骨悚然,這哪是親姐姐,分明是仇人,就是仇人都沒這么狠毒的。
“那些人說實話了,他們打算怎么對付我?”阿漁明知故問。
劭揚吞吞吐吐地實話實說。
阿漁神情很平靜。
劭揚忐忑:“你還好吧?”
阿漁笑了下:“挺好的,我沒你想象的那么難過,對葉馨玉我早就沒感情了。也不怕你笑話,她在我高考上動手腳被我抓了現行,為了逃避責任,倒打一耙說我勾引她前夫。”
劭揚目瞪口呆。
阿漁:“所以她做什么我都不會驚訝,葉馨玉,她就是這么一個爛人!”
劭揚不由自主地地點了點頭:“這種人不值得你難過。”
阿漁笑容輕松地點了下頭。
阿漁不會為葉馨玉難過,但是葉父葉母會,葉父葉母在大兒子的陪伴下風塵仆仆地趕來。
上火車前,他們只知道大女兒聯合通緝犯綁架小女兒,還不知道綁架后要做什么,便是心里猜測準不是好事,可萬萬沒想到一下火車會得到這么一個結果。
大女兒想把小女兒弄到港城,去干那種事,她還是人嗎?
膽戰心驚以淚洗面了一路,心力交瘁的葉母打了個晃,人登時軟了下來,彷佛丟了魂,兩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虛空。
葉父勉強穩住身形,眼淚不受控制地冒出來,畜生,畜生!
阿漁扶住兩腿發軟的葉父,葉父抓著她的胳膊,一陣慶幸:“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要是被那死丫頭得逞了,小女兒這輩子完了。葉父悲從中來,沒指望她幫襯家里,可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害家里,還越來越過分,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阿漁生拉硬拽了嘴角。
“公安怎么說,她,這樣,這樣是不是要坐牢?”葉父滿嘴苦澀。
阿漁:“這個得上了法庭才知道。”
葉父抹了一把淚,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她在哪兒,我要見見她,我要問問她,她怎么能這樣!”葉母抓著大兒子的胳膊,兩眼發直,聲音急促。
阿漁:“她在看守所,目前除了律師外誰也見不了。判決之后,才能會見家屬。”
律師在現下還是個新鮮詞,但是葉家人都知道,因為阿漁報的是法律系,所以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就跟古代狀師一樣幫人打官司的。
葉母茫然:“她有律師嗎?”
阿漁垂了垂眼:“沒有。”還指望她給葉馨玉請不成。
葉母嘴角蠕動。
葉父瞪了葉母一眼:“先去賓館,先去賓館。”
一行人又坐車去了阿漁住的賓館,房間阿漁已經替他們訂好。
葉父找借口打發了阿漁出去,煩躁地看著淚流滿面的葉母:“哭什么哭,那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居然這么歹毒,簡直喪盡天良,槍斃都是她活該。我跟你說,別跟幺妹兒說些什么有的沒的,戳她心窩子。那畜生是往死里害幺妹兒,你要是幫著那死丫頭說話,你讓幺妹兒怎么想。”
大女兒落到這個下場,說不擔心難過是假的,可小女兒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這不是小打小鬧,這是動了真格的要逼人去死。
之前小女兒說哪天大女兒回來可能拿老鼠藥害她,其實他心底是不怎么肯信的,終究是同胞姐妹,怎么能到你死我活這一步。可現在葉父老臉火辣辣地疼,大女兒是真的想害死小女兒,比直接殺了人還要狠毒。
葉母肝腸寸斷,泣不成聲。
耳尖的阿漁笑了笑,到底是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要是換成葉馥玉,葉父葉母也會如此難過。只要他們不要求她這個受害人原諒葉馨玉以求減輕罪行,他們怎么難過心疼,她都能理解。
劭揚從自己隔壁房間里走出來,望著阿漁。
葉弘揚驚了一下,他還認得這個小伙子。
阿漁就替他們介紹了下:“這一陣他幫了我不少。”
開門的葉父正好聽到這一句,連忙致謝。
劭揚誠惶誠恐:“應該的應該的。”
葉家人就這么地在賓館住下,等待著那邊的消息,期間各種心煩意亂神不守舍。葉父葉母時不時去派出所和看守所轉轉問問,從來不叫阿漁,也注意不在她面前提起葉馨玉。
他們還去咨詢過律師,律師建議他們讓阿漁諒解葉馨玉,爭取減刑。
葉父抽了一晚上的煙,葉母哭干了眼睛。
葉父通紅著眼睛:“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法官還能故意多判了她不成。”要是大女兒害的是別人,作為父親,他會昧著良心厚著臉皮去求去賠償爭取他們的諒解。可她害的是小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
葉母失聲痛哭。
第二天見到阿漁,誰也沒提這一茬。
阿漁就當不知道他們在忙什么。
“你忙什么呢?整天見不到你人影。”終于忙完這樁人口走私大案的劭輝堵住了弟弟。
劭揚翻了個白眼:“說的我整天能看見你人影似的。”
把辦公室當家的劭輝笑了:“要去找那小姑娘?”
劭揚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人家遇上這么大的事,作為朋友我關心下不是挺正常。”
“原來凱旋他們不算朋友,怪不得跑港城去撒野了。”劭輝似笑非笑。
劭揚噎了噎。
“臭小子,”劭輝用力一揉劭揚的頭頂:“還想跟我打馬虎眼,也不看看你哥我干嘛的,去吧。”
劭揚扭捏了下,跑了。
劭輝笑容收斂,那小姑娘個人條件挺不錯,名校大學生,通過這幾件事也能看出性格果決穩重。只是攤上那么一個姐姐,家里出了個罪犯,到底是個污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劭輝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新下來的文件,為了肅正風氣震懾罪犯,嚴厲打擊違法犯罪行為,從重從快處理。
鑒于這一新政策,撞在槍口上的葉馨玉一干人成為鵬城第一例典型,特事特辦,以最快的速度過審判決。
阿漁陪同葉父葉母出現在旁聽席上。
形容枯槁的葉馨玉、伍興國、廖萬春……在法警看押下頹然灰敗站在被告席。
“被告人伍興國犯人口走私、非法洗錢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
“被告人葉馨玉犯綁架罪(未遂),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伍興國面如死灰。
葉馨玉不敢置信地大喊大叫:“怎么可能是死刑,她又沒怎么樣,她不是好好的。”
葉馨玉瞪著旁聽席上的阿漁,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搞我,你讓劭揚搞我,你們買通了法官,你個賤人!”
葉馨玉目眥盡裂,歇斯底里地掙扎,兩個法警牢牢制住她。
法官慍怒:“肅靜!”
葉父葉母肩膀一垮,老淚縱橫。
阿漁目光平靜地看著猙獰怨恨的葉馨玉。若是換個時間點,葉馨玉的罪名的確不至于死,可誰讓她碰上了嚴打,小偷小摸都可能把牢底坐穿,更何況性質這么惡劣的綁架。
歷史重演,只是被告席上的人換了,害了葉馥玉的葉馨玉伍興國,站在冰冷的被告席上,如葉馥玉一般被判處死刑。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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