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很聰明,知道這是讓他離開了。
他其實野慣了,要真一天到晚被人抱著摸著反而不習慣,這會翹著長長的尾巴,矯健地從床上蹦下去,倒也沒出去,只是找了個自己常待的地方繼續趴著了,他剛剛就是趴在這,被床上的動靜吵醒才摸過去的。這會,他那雙圓滾滾的眼睛繼續對著床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剛剛摸他頭的女人牽住了他男主人的手。
“霍青行。”
屋子里很安靜,阮妤的聲音即使再輕也足夠屋中的人和貓聽見了,她笑盈盈地彎著一雙好看的杏眼,看著霍青行,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喜歡你。”
原本因為她的靠近還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在聽到這話后就只剩下怔忡了,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阮妤,心臟先是沒有緣由的驟停一下,而后忽然跳得如擂鼓一般,咚咚咚,腦子也嗡嗡嗡的,像是快炸開了,旁的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只有那句“我喜歡你”清楚無比。
霍青行知道阮妤喜歡他。
即使她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但他也清楚她是喜歡他的。她這個人喜好和厭惡永遠那么分明,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根本不愿也不屑去隱藏。所以即使從未聽她親口說過,他也不覺得遺憾,反正無論她說與不說,都是他所愛之人。
可此時真的聽到她說這樣的話,直面的,沒有隱藏的,大膽的……他才覺得原來從阮妤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是這樣的讓人歡喜和震撼。
就像一只驕傲的小狐貍終于愿意收起她的獠牙和利爪,舍得把矜傲的頭顱往人手心中放了。
霍青行的心跳快得仿佛已經慢不下來了,砰,砰,砰……這下甚至不用阮妤靠近,她坐在床邊就已經能夠清晰地聽到了。
阮妤聽著他震耳欲聾的心跳,這會卻沒有借此戲弄他,只是在看到男人目光怔忡問她“你說什么”的時候從床邊起身,而后一步步走到霍青行的面前,踮起腳,捧著他的臉,笑著問他,“沒聽見嗎?”
“那我再跟你說遍——”
“我喜歡你。”
“我喜歡霍青行。”
“阮妤喜歡霍青行。”
“這下,”阮妤仍是那張笑盈盈的臉,兩個魂魄交疊,成熟青澀的兩個靈魂創造出一個獨一無二的阮妤,她就這樣捧著他的臉問,“你聽清楚了嗎?”
再清楚不過了。
霍青行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阮妤,他抬起微顫的手,忽然,就像是所有名為理智和冷靜的弦在同一時間崩斷,他一手扶著她,一手捧著她的臉,俯下身,瘋狂地親吻她。
兩人一路從床邊親吻至床上。
屋中無人說話,針落可聞,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
不知道過去多久,突然傳來霍青行的一聲,他抬手抓著阮妤的手,女人的手仿佛柔軟無依像攀附人的藤條又仿佛帶著巨大的力量,讓人掙無可掙,他死死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松開,以為用盡很大的力道,但其實根本沒使出多少力氣,“阿妤,別……”他輕聲阻攔,甚至想起身逃離。
可躺在他身上的女人卻只是笑著又親了一下他滾燙的唇,而后她抬手,就跟剛剛他教她擼貓的手勢一樣,他那會教她如何讓貓舒服依賴她,沒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也被她當作了一只貓。
只是她此時的五指并沒有蜷起,而是處于平放的狀態,帶著安撫,“噓。”
阮妤就這樣一面安撫著他,一面親吻他滾燙的薄唇,柔聲寬慰,“別怕,沒事的。”她笑得溫柔,清艷的面容此時竟帶了一些秾麗,“放輕松,霍青行,我只是想給你快樂而已。”
勉強才撐起來的最后一點理智在這句話之后頓時煙消云散。
霍青行躺在床上,剛剛才恢復一點清明的眼睛又變得迷離起來,他虛虛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垂落在床上,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任由她為所欲為。
紅豆原本正目不轉睛看著兩人,突然瞧見床帳被人掀下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立刻邁著小短腿過去,在床邊喵喵喵的叫著,一副怕他們出事的樣子。
他聽到里頭傳來主人的聲音,“阿妤,紅豆在外頭……唔。”
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好聽的女聲覆蓋了,她說,“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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