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愣看著她,目光都渙散了,最后忽然跟個毛頭小子似的紅了臉,看都不敢看她。偏著頭,輕輕嗯一聲,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啞了,只能點點頭。
阮妤被他這副青澀的模樣弄得忍俊不禁。
她仍牽著他的手。
“沒親過我?”她問他。
霍青行怔了一下,他當然沒親過她,剛要回答便聽眼前人不懷好意地提醒道:“夢中。”
他的臉又變得滾燙起來,忙搖了搖頭,“沒,沒有。”
于他而,能在夢中和她在一起,已是上天厚待了,他哪里還敢有別的要求?何況,夢若是太美,只會引人沉淪,他便舍不得醒來了。
真是個呆子。
阮妤瞥他一眼,唇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她揚起下巴,和他說,“那以后,我允許你親我。”
霍青行聽得心尖一顫,他猛地回頭看她,似乎有什么情意要抑制不住噴薄而出了,可最后,他還是垂下眉眼,搖了搖頭,克制道:“不能這樣,對你名節有損。”
這下倒是輪到阮妤傻眼了。
這個小古板……
她湊過去,誘惑道:“真不親?”
霍青行看著眼前這張活色生香的臉,喉結滾動一番后還是克制地側過頭,難耐的啞著嗓音吐出后半句話,“我不能害了你。”這世道對男子多有寬容,可對女子卻頗為嚴格,就像她打理酒樓,若她是男子,別人必定會夸她能干厲害,用數不盡的美去贊揚她。可因為她是女子,便是再厲害,別人說起來也總要帶著一份酸意。
“厲害是厲害,可那又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
“就是,這么厲害小心找不著好人家!”
……
這些話,他平日就沒少聽,所以他才更加不愿糟蹋她,他同意她的話,同意和她試一試,無論最后結果如何,他都欣然接受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可他不愿破壞她的名節,更不愿她日后后悔。
何況——
他也怕自己傷害她。
阮妤對他這副模樣真是又愛又氣,愛他的溫柔克制,處處為她著想,氣他循規蹈矩什么都不由自己心意。她抿著唇,不大高興的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突然道:“你不愿就算了,大不了……”
霍青行耳尖一顫,忍不住問道:“大不了什么?”
阮妤纖細的手指輕輕按著他清瘦有力的胸膛,輕飄飄地說,“某人不愿,總有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拉到了懷里,男人遒勁有力的胳膊重新束縛住她的腰,白了臉說道:“不準!不準去找別人!你答應我的,阮妤,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他尚且還對這段情事感到不安,猛地撞見她含笑狡黠的眼眸,才知曉她是故意的。
“好啦,騙你的,松手,你抱得我腰都疼了。”
聽著她的嬌聲,霍青行卻難得起了一些脾氣,他不僅沒松開,還抱得更加用力了,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以后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他什么都能答應她,只有這樣的玩笑,不行。
阮妤似乎也終于感受到了他的慌張,心中暗責自己一聲,也不急著讓人松開了,而是在他的懷抱中仰起頭,看著他說,“你知道我為什么想找面首嗎?”
聽到這兩字,平時溫和克制的小古板就十分不高興地抿起嘴,一句話都不愿同她說。
阮妤哄著他,“因為那天我夢見了你,然后第二天和你見面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心跳總是不由自主得跳動……”見他詫異的眼眸,她仍笑著,“霍青行,你亂了我的心弦,讓我起了情欲。”
“那你……”
剛剛還氣惱的男人這會被她這番話又說得面紅耳臊起來,他不由自主地稍稍松開了對她的桎梏,磕磕巴巴地說道:“那你,你怎么不跟我說?”
“我哪敢呀?”
阮妤挑眉,“某人正經得不行,明明喜歡我喜歡的不行還裝模作樣,愣是讓人一點都沒察覺到,我怕我貿然說,某人又要和我說一堆大道理,避而不見了。”
“我,我……”
霍青行急著想辯解,瞧見她眼底深處的笑,知道她又是在玩鬧,心下無奈,更多的還是歡喜,他低頭,語句溫和地和她說,“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若有什么事,我都會和你說,不會再瞞你。”
“你也不準再去找面首,激我的話也不許說。”他到底還是有些脾氣的。
旁的也就算了,面首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若是兩人不曾說開,她或許真有可能去找別的男人,那個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男人會占據她,他就惱得不行。
“我都有你了,做什么再去找別人?”阮妤無奈。
她前陣子想過面首的大致模樣,發現自己竟然都是比擬著霍青行的模樣做派去找的,如今她都有正主了,又何必花時間去找那些冒牌貨?
見他總算高興了,阮妤伸手點點他的心口。
“怎么了?”霍青行看她。
“真不親?”阮妤眉目含笑望著他。
霍青行看著她明媚生動的笑顏,一時又啞了聲,他當然想親她,他不是柳下惠,也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舍不得傷害她。
放在她腰上的手指微微收緊,另一只仍與她十指交扣的手更是緊緊握著。
喉結不住滾動,最終他還是無法抗拒地低下頭,在阮妤的注視下,傾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珍重的吻,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親完之后立刻站直了身子,紅著耳朵側過頭,悶聲道:“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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