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阮妤沒有瞧見,正好她也有話和阮靖馳交待,和霍青行說了一句就帶著阮靖馳往外走。
霍青行抿著唇目送姐弟倆離開,到底沒跟上去,還沒有取名字的小貓見人都走了才喵喵喵的摸索過來,黏在他的腳邊拿臉輕輕蹭著,霍青行彎腰把人抱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頭,輕輕嘆了口氣。
阮妤一路領著阮靖馳往外走,邊走邊叮囑,“你跟人家客氣一些,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別總拿你那張好似他們欠了你什么的臉對人家,他們又沒惹你,你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余光瞥見身邊少年低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阮妤停下步子蹙起眉,“聽到沒?”
阮靖馳這才回過神,撇嘴道:“……聽到了。”
心里還是有些不滿,不過因為心里那句想問的話,也就沒把不滿放在第一位了。
“你剛剛……”他開了口,看著阮妤的臉又頓住了。
“嗯?”
阮妤看他,“什么?”
阮靖馳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還是第一次這樣糾結,看著阮妤的臉想說“沒什么”,但那顆心跳上跳下的,估計要是不問出口,他今晚都別想睡了,這樣遲疑了好一會,他還是咬牙問道:“你剛剛說,無論如何,我,我都是你的弟弟?”
聲音越往后越輕,尾音處甚至還有些微顫。
因為不敢確信而不敢肯定,甚至連目光都不敢跟人對視了,說完之后就垂下眼,鴉羽般的眼睫一顫一顫的。
然后又怕剛剛自己是幻聽,或是下一個回答不會是他滿意的,忙又說道:“算了,沒什么,你快回去吧。”說著自顧自往前走,跟逃避什么似的。
阮妤看著他這番落荒而逃的模樣卻笑出聲,“喂,阮靖馳!”
她留在原地喊人。
見少年停下步子又笑道:“你跑什么?”
“我才沒跑。”少年毫不猶豫地反駁,卻依舊不肯回頭,嗓音沉悶。
阮妤笑著走過去,站在人身后,“轉頭。”
少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依她的意思轉過頭,剛轉過去就發現有一只溫柔的掌心覆在自己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雙目陡然睜大,他就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怔怔地看著阮妤。
阮妤也是摸頭的這剎那才發現眼前的少年其實已經長得很高了,她得踮起腳才能摸到,細軟的頭發在掌心下乖順地貼服,就像山林中威猛的小豹子被馴服一般。
她也就摸了這么一下就收回了手,負在身后,笑看著他,“是,你沒聽錯,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不會因為我在哪我是誰就改變。”
“我知道我以前也不是個好姐姐,”
她輕輕唔了一聲,“以后……我努力吧。”
阮妤說到這的時候微微蹙眉,大概在想是不是真能如自己所說的這樣當一個好姐姐,罷了,試試吧,就像今天這樣相處也挺好的。
“好了,你進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估計爹娘也還在等她,剛跟阮靖馳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聽到他低低的一句,“……挺好的。”
“什么?”
阮妤沒聽清,停下步子。
“沒什么!”阮靖馳才不想讓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伸手搭在人肩上把人往外頭推,“快走快走,我要睡了。”說著還咕噥道,“誰讓你摸我的頭了,你不知道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摸的啊!”
阮妤被人推著往外走,聽到后話非常沉默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無聲的說,就你,還男人?
阮靖馳看懂了便更加惱了,到底是剛剛被摸頭的羞赧壓過氣惱,抿著唇沒說話,只是繼續推著人往外。
嘴里繼續說,“還有你知不知道男女大防啊,大晚上的跑別的男人家里。”
已經被推到門口,阮妤拉了拉被人弄得有些亂的衣裳,直接無視后話叮囑人,“記住我剛剛說的啊,別去找人的麻煩,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看著有些兇巴巴。
可阮靖馳看著她這副模樣,卻不似最初被人叮囑時那般不喜,撇著嘴,含糊不清地應道:“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多遍了。”
“還不是怕你記不住。”阮妤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鬼知道他為什么總跟霍青行過不去,估計真是天生的對家吧,不過見他應肯,她也就沒再多說,說了句“早些睡”就往隔壁走。
阮靖馳目送她離開,這才合上門。
手試探性地摸了下剛剛被人觸碰過的地方,阮靖馳平時緊繃的臭臉上忍不住扯開一抹藏不住的笑容,他心情很好的回過頭就看到不遠處霍青行正抱著貓站在樹下看著他。
甫一看到這個男人,阮靖馳本來的好心情立刻被不爽所取代。
想到阮妤的叮囑,他重重哼一聲,算了,賣那個笨蛋一個面子好了!而且他今天心情好,也懶得和這個男人計較~就算和阮妤親近又有什么用?她會摸他的頭嗎?
阮靖馳想到這,心情就變得更好了,不過表哥那邊還是得寫封信過去,讓他早些過來,他可不希望這個笨蛋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
他這樣想著,背著手哼著歌,神清氣爽地和霍青行擦肩而過。
霍青行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炫耀,皺了皺眉,十分莫名。
作者有話要說:弟弟:哼,親近也沒用,她又不會摸你頭
大人:是不會摸頭,但是摸臉摸腰的,也沒少經歷
弟弟:凸(艸皿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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