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集體-崗頭地-老種+農家肥”。產量最低,但成本也最低。
這一系列稱下來,數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像趙振國設計的那樣,不同的條件,導致了不同的結果。
而所有的數據都指向一個核心結論:在同樣的種子、甚至更好的肥料投入下,集體地的管理效率和最終產出,依然無法與包產到戶那種精耕細作、將收成與自身利益緊密掛鉤的模式相比。
許調查員之前所有的懷疑、固執,在這一套嚴謹的“事實矩陣”面前,被沖擊得七零八落,徹底失去了立足之地。
他不再覺得這是“作弊”或者“運氣”,他看到了背后清晰的邏輯和強大的力量——那是政策調動起來的人心的力量,是科學管理方法結合個體能動性爆發的力量。
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向趙振國,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平等的、帶著探究和敬佩的語氣問道:
“趙振國同志......你......你以前是學農的?”
趙振國笑著搖了搖頭:“許調查員,不是的,這些東西,就是平時愛琢磨,覺得該這么干,就試著干了。”
許調查員聞,沉默了片刻,然后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不再多問,而是轉身對王栓住和張研究員,以及旁邊的兩位記者說道:
“繼續吧。把所有數據,都完整、準確地記錄下來。”
這一次,他的聲音里,不再有質疑,只有一種面對事實的、沉重的,也是心悅誠服的平靜。
許調查員想,等全部稱重結束,他要跟村里人道個歉,可惜,他這么想,有人卻不想讓他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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