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和王栓住分立兩側,神情肅穆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周圍,是全村的男女老少,能來的都來了,圍成了厚厚的人墻。
沒有人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聲,一種近乎莊嚴的寂靜籠罩著打谷場。
“開垛——!”王栓住站在西坡那塊集體地的一個麥垛上,聲音洪亮卻帶著嘶啞。
幾個小伙子用木杈小心翼翼地挑開捆扎的繩索,揭開濕漉漉的塑料布,一股混合著麥香和水汽的復雜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麥個子被叉下來,送到臨時架起的、轟鳴作響的柴油脫粒機旁。
李明舉起手中的相機,拍下這一幕,許繼清則好奇地跟在張建國身旁,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突突突......”脫粒機貪婪地吞噬著麥個子,金色的麥粒與碎屑、短梗混合著,從出口噴涌而出,落在鋪在地上的巨大帆布上。
早已等候的婦女們立刻用木锨上前,將夾雜著大量雜質和水分的新麥攏成一堆。
麥粒是潮濕的,粘連在一起,不像干麥子那樣流沙般順暢,木锨翻動起來格外費力。
“這麥子潮氣太重了!”張建國抓起一把麥粒,在手里捻了捻,又湊近聞了聞,“含水量肯定超標,直接入庫肯定會霉變,必須抓緊晾曬。但現在稱重,這水分就得計算進去,折算成標準干糧,大概重量會少20%-30%。”
幾個小伙子喊著號子,將滿滿一筐濕麥掛上秤鉤。
秤桿猛地一沉,王栓住雙臂肌肉繃緊,緩緩移動秤砣。
“集體地,西坡,第一秤——起!”王栓住吼著。
許調查員立刻湊上前,幾乎將臉貼到秤桿上,仔細辨認著星花:“一百零五斤......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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