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飛和林文芳吃完晚飯,還不見陸苗回來。
“你洗碗,我出去看看。”
林文芳面上不提,心里卻是擔心女兒的,把活推給陸永飛,她拿著鑰匙出門了。
本想陸苗會在門口或者樓道的地方等著,沒想到她一路走出馬路,都沒看見她。
林文芳皺著眉頭越走越遠,走到江義的麻將館,問他有沒有見到自己女兒剛才從這邊走過。
“不知道啊,我沒注意。”江義嘴里叼著煙,回答得相當馬虎。
麻將館處于馬路的拐角,江義沒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她只好再往更遠的地方找。
另一邊,站在陽臺的江皓月終于看到陸家有人出門找陸苗了。
陸苗媽媽四處張望著,錯過了黑不溜秋的雞棚——離家出走后藏進那里的,確實比較稀奇,按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是找不到她的。
陸苗也沒有出聲叫住她媽媽。
按理說這完全不關江皓月的事,但看著人已經走出很遠,他還是忍不住下樓了。
一樓的大棚養了雞和其他家禽,臨近的地盤還有人栽種蔬菜……可想而知,那里常年有一股難以喻的味道。
江皓月剛洗完澡,不打算走近,于是在外面小聲喊她:“陸苗,陸苗。”
沒人應他。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捏住鼻子,走進棚里。
陸苗在雞棚睡著了。
她把自家的小碎花棉被帶了出來,此刻它正一半蓋在她身上,一半鋪在地上。
那只她養的叫聰聰的雞,安安靜靜地窩在她的旁邊,也占據著棉被的一角。
陸苗睡了,雞沒睡。它沉穩地瞪大眼睛,估摸著采取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無聲地統治著雞群。
其他雞全部縮在角落,為雞界人界的兩大惡霸讓道。
江皓月越看越覺得這個畫面很蠢又很神奇……陸苗究竟是什么啊?她會馴雞嗎?
不過他完全能夠想象,就她這個造型,被她父母發現了,得把她罵成什么樣。
“陸苗。”
江皓月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聰聰不知是護主還是被嚇到,在他的動作后撲騰著翅膀飛過來,踩了他一腳。
“被雞踩”和“被陸苗打”的殺傷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如果,雞沒有在他腳上留下一坨雞屎的話。
陸苗在江皓月難看的表情中悠悠轉醒。
她這一天跑上跑下,又哭又鬧,睡著的一小會兒根本不夠,頭還暈乎乎的。
天很黑,她看不見他的臉色也很黑。
“江皓月?”這一聲調起得高,明顯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