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帶路人的話,就讓他先回去了,這里的事情,由我自己料理。
我一個人到了那邊的院子,這個小村幾乎等于荒廢了,只有幾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還住在這里,小村死氣沉沉的,大白天就讓人感覺有些陰森。
到了小院跟前,我看到院門沒有關嚴,透過門縫,暫時沒有看到人。我在外面喊了一聲,也沒人回應。
難道這里的人全都走了?我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會,人間路也有很多分散的據點,云婆不會在一個地方呆的太久,她還要處理事務,但云婆走了,別的人不會跟著一起走。
“有人沒有!”我加大了聲音,卻還是沒有回應。
我想著,這里的人可能是外出了,還沒有回來。我只能在外面等。
等了一個時辰,小村那條路上,看不到半個人影,我忍不住跑到路上,又來回走了走。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經臨近黃昏,那些人仍舊沒有回來。到了這個時候,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重新調頭,回了那個小院。
又回到小院時,我覺得云婆把這些人安排在這里,應該是有什么事情。人間路一般都在人煙比較稠密的地方活動,像這樣鳥不拉屎的小荒村,他們多半不會來。
這一次,我徑直走進了院子,想要看看,屋子里的東西是否被收拾走了,要是收拾走,那就說明人肯定是離開了。
小院一共有五間房,我走到正屋,門也是虛掩的,等我隨手一推,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就飄散了過來。
這股血腥氣讓我的頭皮一麻,太陽已經落山了,正屋里昏暗不清,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急忙就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洋火,劃亮了一根,想要找找油燈。
然而,火光閃起的那一瞬間,我一下呆住了。
屋子里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六個人,全都死了,地上到處都是血跡,桌椅板凳被打的七零八落。
很顯然,這里發生過一場激烈的爭斗,人死在了這兒,殺人者帶上門就離開了。
我的腦袋大了一圈,在地上找到了被打翻的油燈,油燈已經碎了,勉強把燈芯扶正,然后點燃。
在油燈的照耀下,我看了看這五六個人,他們都是被重手打死的,殺人者的拳頭很強勁,而且力氣很大。
這幾個人很面生,我以前沒有見過,只看這些,也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來歷。
我頓時有點心慌,難怪在這兒等了大半天,都沒有等到對方回來,很可能云婆留下的人,都死在了這里。
我看了一圈之后,退出屋子,這邊剛剛站穩了腳,陡然間,我聽見院子外傳來了一串急匆匆又很輕快的腳步聲。
緊跟著,幾道身影竄上了墻頭,正好看到我拿著點燃的油燈,站在正屋的門口。隨后,一道身影打了個呼哨,院門跟著就哐當一聲被人推開。
外面沖進來了十多個人,連同翻上院墻的那些人,一共有十幾個。這幫人沖進院子,立刻有人分散開來,從左右兩邊把我給堵住。
一個長的很敦實的中年人在眾人之后走了進來,看看院子里的情形,隨后便把目光投向了我。
“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這個敦實的中年人看到我反問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對身邊的人輕輕一揮手。
周圍的人馬上出來兩個,手腳伶俐的在幾間房內找了一圈。
“沒有人。”
“正屋去看看。”中年人又瞅了我一眼,盡管他沒有多說什么,然而,我卻能感覺到,對方對我非常警惕,眼神里也隱隱有一種敵意。
有人到了我跟前,還沒走上正屋的臺階,突然就彎下腰,從臺階一角撿起了一只小臂那么粗的小圓筒。
這個小圓筒是竹子做的,和蟈蟈籠子一樣,開著幾個透氣孔。
“是老三裝鳥的小筒。”這人撿著圓筒之后,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聽他這么說,我倒是有些明白了,這種小圓筒,可能是平時用來放鳥兒的。這樣的鳥兒一般都比較小,飛的很高而且很快,如果遇到什么緊急情況,或者是又重要的消息傳遞,可以拿來當信鴿用,比信鴿的速度又快了許多。
正屋里死掉的那幾個人,可能遇險的時候就覺得情形不妙,便放出了傳訊的鳥兒。只不過路途有些遙遠,接到傳訊的人一直到這時候才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