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左右為難,不敢動手,我急忙又催促他一番,胖子終于咬了咬牙,拽著綁在釘子上面的線,說道:“我再試試!”
胖子加了點力,但是,釘子被拔出來一點,剩下的似乎跟頭骨完全長在一起了,胖子加了力,也撼動不了。一來二去,胖子也有些急躁,不斷的再加力,卻始終無效。
隨著力道的加劇,已經昏厥過去的爹,手腳在輕輕的抽搐,抽搐的很快,那樣子有些嚇人。
“不行。”胖子不由自主松了手,說道:“要是再用力,我害怕有什么危險。”
看著爹現在的樣子,我也害怕了,胖子終究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真的硬著頭皮把釘子拔出來,誰都預料不到會有什么后果。
“那怎么辦?”
“先等等。”胖子松開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說道:“看看等會情況如何,再做決定。”
爹似乎完全沒有知覺了,我讓他先在小床上休息,自己心中卻不住的煩躁,不停的走來走去。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說道:“你晃來晃去的也沒用,歇歇吧。”
我無奈的坐下來,胖子就說,這么多年以來,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釘子入后腦,人卻沒死,這說明,把釘子釘入的那個人,手段很高明。
“我就琢磨著,這人究竟是啥意思?”胖子猜測道:“又沒把人給殺了,卻這樣折磨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嘛。”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爹的經歷,現在完全是個謎,可能除了他,誰都不可能知道。然而,爹現在這模樣,很難自己說清楚了。
現在麻煩就麻煩在這兒,沒遇到過此類情況,又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兩眼一抹黑,千難萬難。
我等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爹還沒有蘇醒,胖子也沒想出別的辦法。
就這樣一邊想一邊等,一直等了有三個時辰,我就坐不住了。胖子似乎同樣覺得不太對頭,給我爹把了一下脈。
“這個……”胖子微微吃了一驚,抬頭看看我,說道:“脈象不僅微弱,而且雜亂,現在瞧起來,短時間內似乎……”
“似乎什么?你快說啊!”
“似乎蘇醒不過來啊。”胖子說道:“要是一直都這樣昏厥著,那該怎么辦?”
我的頭頓時就暈了,心里后悔不已。原本爹雖然癡癡傻傻,卻還蘇醒著,我一心想要救他,誰知道一來二去,搞成這樣。
我趕緊讓胖子想辦法,把我爹先給救醒再說。但胖子無計可施,來回試了很多次,卻始終未能奏效。他說,這多半是之前強行要把釘子取出來造成的。
“這可不怪我啊,我都說了沒把握……”胖子唯恐我遷怒于他,急忙解釋道:“你救父心切,我也沒法子啊。”
“我沒有怪你。”我搖了搖頭,一下坐到了凳子上,渾身乏力。
爹很可憐,辛苦了半輩子,等我長大成人,他不僅一天清福沒有想過,反而落到了今天的下場。我實在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越想越急,越想越亂。
“我想著啊,這根釘子,若不是親手把它釘進去的人,多半是取不出來的。”胖子說道:“現在只能找到這個人,讓對方出手,才能解決問題。”
“去哪兒找?”我一聽就感覺頭大,現在一點點線索都沒有,要想找到當時把釘子釘入我爹后腦的人,談何容易。
“是啊,我也知道不好找,可是這是沒法子的事兒。”
我自己靜下來,想一想胖子的話,覺得他說的是對的。當時爹經歷的事情,現在無從得知,不過,我的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孟家。
孟家的孟溫,跟我算是熟識的,孟溫善于織夢,解夢,這其實也就是挖掘人腦海中記憶的手段,如果找到孟溫,讓她來試試的話,沒準還能有一線希望。
這件事對我來說,事關重大,爹養了我這么多年,含辛茹苦,如今我長大了,在他落難的時候,即便難如登天,我也得試試。
做好了決定,我立刻跟胖子交代了一聲,讓他看看我的主意行不行。
“孟家的人要是肯幫忙,那肯定好啊,可孟家人的規矩,你大概不知道吧。”胖子撓了撓頭,說道:“孟家多半是替五行堂辦事的,現在五行堂靠上了人間路,氣焰囂張,你怎么去孟家請幫手?”
“去看看,我在孟家有個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你在孟家有朋友?女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