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現在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抱著柴火站在原地,又看了兩眼。小可憐依舊沒有察覺,仍然探著身子,眼睛朝前望著,小聲說道:“我跟哥哥去找我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哥哥說,或許找得到。”
小可憐說完這些話,又等了一會兒,突然就笑著點點頭,說道:“等我找到了爹,就來找你們玩兒。”
我真的嚇壞了,小可憐這么小,而且心性又那么單純,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搞這些惡作劇。我頓時覺得這個地方陰森森的,丟下手里的柴火,快步跑了過去。
小可憐聽到我急匆匆的腳步身,這才回過頭,望著我,說道:“哥哥,你撿的柴火呢?”
“小可憐。”我蹲下來,抱起小可憐,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就是跟這個小哥哥,還有小姐姐。”小可憐指了指:“他們就站在這兒的,你看不到么?”
“什么小哥哥,小姐姐!”我的頭發好像都豎了起來,心里一下子炸窩了。
“你去撿柴火,他們就來了,在這里跟我說話。”小可憐眨著大眼睛,說道:“小哥哥穿的是紅衣服,小姐姐穿的是白衣服。”
我一聽小可憐的話,拿起自己的包袱,轉身就要走。在外闖蕩了這么久,我深知這世上有很多自己解釋不了的怪事,我帶著小可憐,絕對不想惹什么麻煩。
“我要走了。”小可憐看我拿起了包袱,就轉過身,沖著那片黑漆漆的地方擺了擺手:“等我找到爹,一定讓爹帶我了找你們玩兒……”
我嚇的夠嗆,馬不停蹄的朝前飛奔,一口氣走出三四里地,這才放慢了腳步。
“小可憐,你說的小哥哥,小姐姐,有沒有跟來?”
“沒有。”小可憐搖搖頭:“哥哥,我正和他們說話,咱們怎么突然就走,小哥哥和小姐姐對我好,還要給我吃的,玩兒的。”
“以后不要跟這些人說話。”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可憐解釋了。
河灘的老人都說,孩子的眼睛很干凈,所以,有時候能看到些東西。不過,孩子畢竟不是大人,他們不懂得這些東西是什么,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可怕之處,因此即便看到了,也不會像大人那樣驚慌失措。
我自己嚇的一頭冷汗,小可憐卻像是沒事兒一樣。不過,聽她說,那個什么見鬼的小哥哥小姐姐沒有跟來,我才放下心。
我沿著腳下的小路繼續朝前走,想著如果有路的話,就朝東邊靠攏一下。東邊離河灘近,方便明天起來之后搭船。
我陪著小可憐說了會兒話,天已經晚了,小可憐瞌睡勁兒大,被我抱著,漸漸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安全不安全,反正也不覺得累,所以就想盡力多趕一些路,早一點趕到石河灣。
就這樣走了大約有半個來時辰,抱著小可憐的那條胳膊幾乎發麻了,我就想換只手。
這時候,我看到遠處有一片燈火光,那明顯就是油燈的燈光。那肯定是個小村子。看到有村子,我的精神一振,每天這樣風餐露宿,還帶著小可憐,著實有些受不了,如果有個地方借宿,哪怕睡到人家的牛棚里,也比在這荒郊野外強。
我加快腳步,朝著村子那邊走過去。
腳下的這條小路,似乎就是延伸到村子那邊去的。我走到村口的時候,就看見村口有一個很高大的門樓。門樓上掛著一塊黑色的匾,上面寫著石碑店三個字。這肯定就是這個村子的名字,在我們河灘上,一般村口豎著門樓的村子,基本都是一個家族的人,而且村子也比較富裕。
我順著門樓走到了村子里面,門樓后面,是兩個很大的院子,看著就好像祠堂之類的建筑,黑燈瞎火的。我接著朝前走,這時候天已經晚了,村里人估計多半已經入睡,只有村子的東邊,還有燈火光。
我抱著小可憐,想找一戶還沒有安歇的人家,走了一會兒,我看見一戶家戶院子里亮著燈,隱約還傳來了咔嚓咔嚓的劈柴聲。
我走過去,透過沒有關嚴的院門,就看見院子里有個老頭兒在劈柴。可能是劈柴的聲音太大,小可憐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朝著院子里瞅了瞅。
我敲了敲門,劈柴的老頭兒看見我,放下手里的柴火,我趕緊跟他說明了來意。老頭兒倒是很熱情,說著話,屋子里又出來一個老太婆,估計是老頭兒的老伴,這兩口氣張羅著給我們端來了熱水和飯菜。
我只想求宿,沒想到人家這么熱情,坐下來之后,扯了兩句家常話,我這才知道,老兩口這么晚不睡覺,是在等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他們的女兒得了病,一直不見好,就叫兒子帶著女兒,到外頭看病,大早上走的,這會兒估計也快要回來了。
我是河灘長大的,地道的鄉下人,跟鄉下人打交道也多。其實,我不是心里沒有防備,只不過,我聽這老兩口說話沒什么異常之處,而且,這個村子是我自己找過來的,不是人家上趕著迎出來的,所以,防備歸防備,我還是沒有太大的疑心。
小可憐說著又要犯困,我就跟老兩口說,能不能有個柴房或者放雜物的小空屋,讓我們借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