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天雷劈向青蘿,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心里總是不踏實,片刻之后,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眼前已經沒有了青蘿的影子,而我也奇跡般的回到了岸上。
我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朝我走了過來,我認不出他是什么人,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他很神秘,似乎是他救了我。
水波中,似乎有一口棺材沉了下去,與此同時,耳中反反復復的隱約聽到三個字:“保護她……保護她……”
腦中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情景變幻,已經來到了一片稻田里。
我不再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而是變成了我現在的模樣。只是我的衣服,并不是平時穿的那一身,準確的說,這身衣服我從沒有穿過,連見都沒有見過。
我在稻田的海洋中漫步,似乎在追尋著什么,我不停的奔跑,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說是汗如雨下也不為過。
忽然,在我面前,出現了一只繡花鞋。我捧著那只繡花鞋,輕輕撫摸著,淚水奪眶而出。我不明白為什么哭,但我就是感覺我很傷心,很傷心。
我抹了一把眼淚,把繡花鞋揣進懷里,繼續追蹤,終于在一片草叢中,發現了一雙腳。
其中一只腳的鞋子掉了,露出染了泥土的雪白赤足,而另一只腳上,則是套了一只鞋。繡花鞋!
我撲了上去,抱著女人痛哭,悲傷流滿全身,我整個人都癱在地上。
這是一個女人的身體,容貌姣好,她靜靜的躺在草叢里,沒有一絲生氣,風吹亂了她的秀發,也吹痛了我的心。
我壓抑著痛苦,站起來,拳頭捏的緊緊的,胳膊上跳起青筋。我眼睛望著前方,發現在我前方,模模糊糊有一個木架,我走了過去,我固執的認為,我的仇人就在那里。
我離木架漸漸近了,當我清晰的看到木架上的情形時,整個人都愣了。我站在當地,心砰砰的跳著,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我赫然看到,在木架之上,吊了一具尸體。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影影綽綽覺得,他是個男人,身材高大威猛,富有力量。
一陣風吹過,尸體隨風而動,在空中蕩漾。與此同時,天空中一聲烏鴉的呱呱聲,隨即,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鴉盤旋在天際,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我緩緩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吊死鬼后面,竟然驚奇的發現,吊死鬼的腦袋似乎在發著光,不,不僅僅是腦袋,吊死鬼全身都在發著光。
那是一種說白不白,說黃不黃,冷幽幽的光,淡淡的,但又能讓人在大白天清晰的看到。
不知為什么,我心里感覺一片寒冷,這吊死鬼發出的光芒,讓我想起了曾經被銅鑄車架帶入河底的那次經歷,這個吊死鬼發出的光,竟然和神算子所說的“心念之光”一般不二。
只不過當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具具尸體頭顱里發出的光,而這具身體,卻是全身都在發光。
我小心的轉過去,目不斜視,一直盯著那個吊死鬼。不知是不是錯覺,當我走到吊死鬼身側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吊死鬼腮邊咧開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仿佛在笑,不,他就是在笑!
我疾走兩步,想面對吊死鬼,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可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吊死鬼竟然被風吹的轉了一個身,而我,又是對著吊死鬼的后背。
我不信邪,再次緊走幾步,可尸體就好似長了眼睛,被風一吹,竟又換了個方向。
我不停的走,但總是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我始終看不到吊死鬼的正臉。
我急了,不想再守什么規矩了,用手扶住吊死鬼,想要把他扳過來。可就在這時,天空一個霹靂,大雨傾盆。
我在雨中,恍恍惚惚覺得,吊死鬼一定是個魔鬼。
我抱著吊死鬼的雙腿,想把他扳過來,可是說什么也扳不過來,想把他托起放下,可他的身體有千斤重,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無法托起一絲一毫。
我和吊死鬼僵持在這里,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吊死鬼沒有死透,他還有著活人的思維,也許他現在正在嘲笑我,無論如何努力,都不能見他一面。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冥冥中傳來一個聲音,縹緲而又親切,仿佛是吊死鬼發出來的,又仿佛是天空中發出來的。
“玉頂爐……玉頂爐……玉頂爐……”
那聲音鉆進腦子里,我的腦子像炸了一樣,頭痛欲裂。天地仿佛在旋轉,隨后,情景變幻,我置身在一個草廬中,我見到了魚伯,他正在對著我笑。
我和他談了很多,他也交代了我一些事情,當我告辭走出房間的時候,我似乎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機關開啟的聲音。
好像是有什么磚石,拉了出來,又重新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