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深處熊熊燃燒的篝火旁,一共坐著四個人,我看見了青蘿,方甜,師傅,還有假師父。
這四個人有的相互認識,有的不認識,可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坐到一起。
我跑到附近時,四個人正不約而同的望著我,連同剛跑過來的爹,他們五個人的眼光,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呆住了,喃喃的問了一句。
四個人一起從篝火旁站了起來,連同我爹,五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看見我就好像看見了鬼,轉身就跑。我楞了一愣,才回過神,這五個人一起躲著我,就說明,他們肯定有事情隱瞞。
“站住!你們先站住!”我在后面拔腳就追,一邊追一邊喊道:“爹!師傅!方甜!青……青蘿……”
他們肯定能聽到我的喊聲,但是沒有人停步,我喊的越高,他們就跑的越快。
“你們到底是怎么了!”我一邊緊追不舍,一邊就在想,之前的某些判斷,看起來是正確的。我感覺自己走上如今這條路,絕對不是什么偶然,而是一種必然。就如同命中注定,現在看起來,事情果然是這樣。
他們五個人在林子中急速的穿梭,我拼盡了全力,可是始終沒他們跑的快。漸漸的,我只能看見他們的背影,這樣追下去,轉眼之間就會追丟。
我依然不肯放棄,咬著牙堅持著。幸虧服用了雪參配制的藥之后,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盡管追不上,也不會撐不下去。
快要跑出這片林子的時候,我看見爹的身影落在最后,一步沖出了林子。我和他們相隔了差不多有七八丈遠,等我也心急火燎的跑過去的時候,五個人似乎從眼前消失了,蹤影皆無。
我的腦子轉不過彎,也看不到他們究竟躲到了什么地方。但是,等我跑出林子的一剎那,眼前的景象讓我微微吃了一驚。
我記得,這片林子距離河灘還有大概十多里的路,然而,等我沖出林子的時候,眼前赫然是一片荒蕪河灘。
流淌的大河,似乎僅在咫尺之遙,我在這片土地生活了這么多年,不可能看錯。我看到了一片河灘,還有河灘旁滾滾大河。
這一刻,我真的迷惑了,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跟著前面的人跑出這片林子,相隔十多里之外的河灘,竟然就在眼前。
我剛要左右尋找那五個人,一陣猛烈的河風迎面吹來。風卷著水滴還有沙子,晃的我睜不開眼。我不由自主的側過臉,躲過這陣迅猛的河風。前后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風勢似乎小了一些,等我再一睜開,我看見前面有一個人。
“別走!”我下意識的就覺得,那肯定是五個人其中一個,盡管我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卻先扯開嗓子喊了一聲。
我的叫喊聲,似乎被淹沒在了風聲與水聲之中,那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吹過去之后,水幕塵沙落定,我看的又清楚了一點。
我看見那個人背對著我,面前的沙土地上,立著一副十字木架,木架上,有一個已經結好的繩套。
那個人似乎要在這里自盡,我看不清楚對方是誰,可是,當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立即回想起了那些關于自己眼睛的事情。
有人說,我的眼睛里,有一個吊死鬼,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為我無法親眼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東西。但既然有這個說法,就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感覺,這個將要吊死在河邊的人,似乎跟我眼睛里的吊死鬼,有些關聯。
我想走近一些,看的再清楚一些,然而,一步邁出去,狂風驟起,風大的有些嚇人,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如此迅猛的大風。在這樣的風中,我就如同一片飄忽的樹葉,根本站不住腳,直接被大風吹倒,在沙地上來回打了幾個滾。
可我還是不死心,趴在地上使勁朝著前方望去,手腳并用的想要向前爬動。這么一爬,我的眼睛仿佛是被鋼針刺中了一般,鉆心的疼。
我忍不住用手捂著眼睛,劇烈的疼痛差點讓我活活昏死過去。可我心里還是那個念頭,想要把這一切看的更清晰一點。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河灘沒有了,大河也沒有了,我依舊躺在樹林子的邊緣,左右各有一個人,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
深更半夜,突然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有兩個蹲在地上的人,這是會把人嚇死的。我大叫了一聲,身子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
如此一來,我徹底的清醒了,眼前的大河灘蕩然無存,而這兩個看著我的人,一個就是黃昏時分在河灘想要引我朝南走的小女孩,另一個,竟然是那個把我害慘了的孟家的白臉女人。
白臉女人應該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蘇醒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她也嚇了一跳。這個女人當初害的我受了那么多天的罪,還差點丟了命,這筆賬我一直沒有忘,等看見她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顧了,雙腳一落地,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跟她交過手,知道她的拳腳功夫很稀松,只不過得防著對方的陰謀詭計。我一抓住她的手腕,隨即一扭,把她的胳膊扭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