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面前這個賣西瓜的女人,一時間腦袋就更暈了。我心里很懷疑,懷疑現在自己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覺。
“西瓜甜不甜?還要再吃嗎?”賣西瓜的年輕女人笑瞇瞇的,神色很和善,又抱起一個西瓜舉到我面前,說道:“吃嗎?”
我已經充滿了戒備,可此時此刻,我好像管不住自己,一看見對方遞過來的西瓜,竟然伸手就接住了。我一拳把西瓜砸開,抱著就啃起來。不多久,這個西瓜又被我吃了下去,普通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吃完兩個西瓜,等吃完之后,我只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要炸開了。
“看起來,你渴的很,還要不要吃了?”賣西瓜的女人又遞過來一個西瓜。
我完全受不了了,心底那一絲清醒的意識在告訴我,如果再吃下去,非要撐死不可。但我的腦袋現在完全不當家了,賣西瓜的女人一遞過來西瓜,我就不由自主的伸手又接了過來。
肚子快要撐破的感覺很不好,但是,我的嗓子又好像干的冒煙,明明要撐死了,卻仍然忍不住想接著把這個西瓜也吃掉。
我一連砸了兩拳,可是拳頭好像沒了力氣,怎么砸都砸不破。賣西瓜的女人走過來,蹲在我面前,說道:“我來幫你。”
她伸出自己的手,這個女人的手很白,手指細長,看起來纖柔無力。然而,她用手掌對著西瓜輕輕一劃,西瓜立刻從中間被剖開,平整的如同刀切出來的一般。
“吃吧,吃吧,別客氣。今天管夠,要吃多少有多少。”
我拿起半個西瓜,勉強吃了兩口,可是感覺肚子里的西瓜已經頂到了嗓子眼,這兩口再吃下去,我頓時有點想吐,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干噦,卻怎么吐都吐不出來。
“桃紅,別逼他了,再逼下去,就得出人命。”
這時候,一個男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走了過來,我一聽他的聲音,隱約覺得耳熟,拼命抬起頭,朝他看了看。
這一眼看過去,我立刻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剛才在鎮子里拉洋片的那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依舊是一臉和氣,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兄弟,咱們有緣,才在這里碰到了,現下還得問你件事,你好好的說了,咱們各走各的路,我這邊也備個見面禮給你,怎么樣?”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話可別說的這么早。”擺攤的男人依然笑瞇瞇的望著我,說道:“要是咱們沒有把握,怎么可能找你?寶十三,寶少爺,到現在了,你還想嘴硬?”
我心里驚懼不已,同時也算是明白了,今天看著好像是無意中被這個拉洋片的老板給算計了一下,其實,對方已經盯上了我,就算我沒去湊熱鬧,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對方知道我的名字,那多半就知道我的底細,因此才一上來就問我玉頂爐的下落。
“把玉頂爐拿出來,咱們好說好商量。”那個叫做桃紅的年輕女人,語氣比同伴強硬一些,在旁邊說道:“寶十三,我們整治人的手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種,你要是不想受罪,還是好好說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玉頂爐……”
“沒法子,既然抵死不說,那只能換個地方讓你慢慢說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快要昏厥過去了,毫無還手之力,拉洋片的老板上來架著我的胳膊,朝前走去。桃紅也不管攤子上的那些西瓜,起身跟了上來,我眼前稀里糊涂的一團,被他們架著走了至少能有兩三里地,一輛馬拉的板車疾馳過來,拉洋片的男人二話不說,把我撂在車上。
馬車接著飛奔,我已經完全糊涂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就這樣又走了好一會兒,我覺得周圍好像有不少人說話。
現在的天色已經黑了,但我能看到一點一點的燈火光,還能聽到嘈雜聲。馬車停下來之后,趕車的車夫和拉洋片的男人一起把我給架起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隱隱約約的看到,這應該是一個小渡口。
渡口的一邊停著一條船,他們把我架到船上,又進了船樓。
這是一條挺大的船,看著像是一條用來拉貨的貨船,但又和游船一樣,甲板上加了一層船樓。估計是用貨船改造的船只,又可以運貨,又可以游玩。
我被丟到船里的時候,已經站不起來了,肚子撐的和一只鼓一樣。我只能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眼睛微微開合之間,我看見周圍有不少人。
這些人都穿著唱戲的衣服,有人還涂著大花臉,看著就好像一個戲班子。我被丟過來之后,一群人都圍過來看。可能是看到我身上的褂子都被肚皮給撐開了,幾個唱花旦的女人捂著嘴偷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