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庫有氣無力道:“選好了,應山縣城西南的長嶺崗,西鄰涢水,處于應山縣、隨州及安陸縣當中。”
“好,催促全軍加緊行動,落前務必在長嶺崗安營扎寨。”左夢庚不愿多談,撂下一句話,當即策馬而去。
左家軍在長嶺崗集結完畢的次,左夢庚起了個大清早,急急出發前往西北隨州。軍中四將各司其職,徐勇負責坐鎮大營,高進庫去周邊哨糧,盧光祖向南探查錢中選部況,金聲桓則跟著左夢庚拜見趙當世。
跨馬出了轅門,靜靜流淌著的涢水畔,金聲桓發現除了隨行十余名伴當外,前頭還停著輛馬車,納悶著找到左夢庚詢道:“公子,馬車里是?”
左夢庚漫不經心道:“我的四房夫人。”
金聲桓一愣道:“四夫人去隨州做什么?”
左夢庚不耐煩道:“我的義父乃四夫人的義兄,家人相見,豈能不講她帶去省親?”左家軍離開信陽州時,左家連同所有軍將的家眷也全都隨軍行動。
金聲桓無以對,怕惹惱了左夢庚,但招呼左右道:“你幾個,好生護住夫人的車駕。”
左夢庚也不多說,撥馬自去。
一行人早上出發,及至暮時分才抵隨州。趙當世得知左夢庚來訪,親率眾文武出郭相迎,敲鑼吹鼓陣勢煞為鬧隆重。左夢庚與他寒暄幾句指著馬車道:“許久未曾與義父相見,心甚念之,這次不單孩兒,流波我也帶來了。”
說著話,馬車帷幕掀動,從上頭娉娉婷婷由人攙著下來個美人兒,來到趙當世前,認認真真福了一福,滴滴道:“流波拜見哥哥。哥哥光彩依舊,妹子心里歡喜。”
趙當世含笑看去,只見饒流波自進了左家,興許是油水充足、生活舒適,體態愈加豐潤有致,舉手投足間盡是熟媚風,若是定力不強之人,只怕看上一二眼就得方寸大亂。因此再看左夢庚,心中哂笑:“倒辛苦了這小子。”
趙營文武隨后依次上來見禮,輪到侯大貴時,他偏著腦袋并不語,只是悶悶地拱了拱手。趙當世笑著介紹道:“這位是侯游擊,現在隨州主事的也是他。”
左夢庚曉得侯大貴是趙營重將,便客氣了幾句。饒流波亦笑道:“奴家還在趙營時在軍中多蒙侯游擊照顧呢。”說著扭動腰肢,也對侯大貴福了福。
“哦,原來如此。那在下這里代夫人再謝侯游擊。”左夢庚并沒多想。
侯大貴偷眼瞭向饒流波,見她正含脈脈望將過來,知她有心撩撥自己,心神一dang),突然想到昔的魚水之歡,居然口干舌燥起來。
趙當世見狀,咳嗽兩聲岔開話道:“宴席已備好,咱們現進城。”說罷招呼一聲,就與左夢庚攜手而行。
侯大貴回過神,匆匆又掃了饒流波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左夢庚的來意趙當世心知肚明。晚宴之上,左夢庚委婉說出了此次帶兵進楚的目的——當然不說占地盤只說援剿——金聲桓則在旁小心翼翼觀察趙當世的反應。趙當世歷盡人世故,心機深沉,一副泰然自若的神,不斷給左夢庚斟酒道:“貴部到武昌府再好不過,大半年前我曾率軍去那邊剿滅回賊,可現在楚東南賊寇依舊猖獗,若不下猛藥無以根治。有貴部坐鎮,與我楚北遙相呼應,楚地自此可以徹底平定了。”
左夢庚紅光滿面連聲稱是,趙當世又問:“敢問左帥何時入楚?”
“左帥不來。我左家軍根基在河南,河南闖賊不除,左帥豈能抽?”金聲桓生怕左夢庚幾盞黃湯下肚給趙當世出話來,搶先答道。
趙當世佯笑道:“那可惜了,左帥如我兄長,本來若能共會楚地,齊力向賊,不失人生一大快事!”接著道,“左帥定河南,左公子則定楚東南。虎父無犬子,一門忠良令人艷羨。頭前聽聞左帥與丁、楊等公將闖賊圍于朱仙鎮,可有分曉了?”
金聲桓朗聲道:“左帥有神鬼莫測之機,早便傳信,說話就將闖賊鏟滅。正因如此,公子才在這幾興兵,呼應北事。”
趙當世笑著道:“正該如此,天下有左家軍,何愁賊亂不平。”與左夢庚對飲一盞酒道,“公子盡管往前,我這里必全力支持,要有什么短缺,報過來,我來解決。”
左夢庚聞大喜,瞥了金聲桓一眼,似乎對他此前的各種擔心懷疑十分不屑,高舉酒盞道:“往后在楚,還要仰仗義父多多照拂了!”仰頭將酒飲完,以袖口擦了擦嘴,甚顯高興。
酒興正濃,不防側里有隨行伴當彎腰碎步跑到左夢庚邊,俯與他耳語幾句。左夢庚臉色陡變,笑容頓失,嘴角抽動連帶將酒盞亦重重扣在了桌面上。
提示:如果覺得此文不錯,請推薦給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種享受。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