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四個中年男子皆儀表不凡,氣質斐然,只是四人同看向蕭玖三人的眼神著實算不上友好,皆是一臉嚴肅的模樣,目光或審視或打量。
尤其以老人右手邊的男人,表情最兇,開口也是毫不客氣,“你們頂著我學宮學子的身份行事,惹來麻煩由誰來負責?”
“年紀輕輕便學會巧借他人之便,以圖自身之利。不可取矣。”
看得出來,男人對蕭玖他們不是很滿意,說話夾槍帶棒的。
他們應當是早早的把這里發生的事看完了,只是不知為何,此時才現身。
樂施和蕭瑛二人梗住,雖不是有意為之,但他們確實穿了他們學宮的衣服,想反駁又心虛的不知該說什么。
蕭玖聽罷也不腦,躬身一禮,“是我等之過,還望先生恕罪。”
男人一愣,似是沒想到蕭玖認錯認的這么快,干凈利落,落落大方,叫在場之人多多少少有點驚訝。
身后二人也趕忙照做。
三人頂著眾人的目光站成一排,要說不感到羞愧那是不可能的,但觀三人神態嚴肅恭敬,倒叫人不好再嘲諷什么了。
“你們是何人?入我問圣學宮做什么來了?”
男人照樣聲音嚴肅的開口,只是臉色比起之前要緩和兩分,雖依舊沉著面容,但從稍顯遲疑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對蕭玖三人的態度倒不似先前那般不滿。
只是這個問題,叫他們怎么回答呢?
說他們是被人追趕誤入的?
那怕是當場就要引起眾怒,畢竟那群南蠻人是追著他們才進的問圣學宮,后面還傷了人。
三人遲疑著沒開口。
坦露身份是絕計不可能的,說不定還要給他老師招來麻煩。
樂施愁的腦袋都禿了,想就地打個洞鉆進去,假裝別人都看不見自己,蕭玖亦是同樣臉色嚴肅
恰在這時,一道少年爽朗的聲音打破尷尬的處境。
“你們怎么在這兒啊,倒叫我好找。”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紫衣華服的少年郎昂首闊步向他們走來,端的是氣勢雄偉。
劍眉星目,臉上棱角如刀削般鋒利,足蹬錦靴,金玉為冠,身姿筆挺,有如王侯公子貴氣十足,自是不凡。
“此人是誰?”
有人被少年儀態所震,低聲詢問。
有學宮學子好心回答,“這你都不知道?”
“大齊三十六郡,上梁平丘唯姓公孫。他便是這一輩公孫氏的少主,公孫勝啊。”
聽到這兒,在場諸人一驚。
蕭玖同樣沒想到來人竟是公孫家的人。
公孫這個姓在齊國可謂是如雷貫耳。
公孫一族善冶鹽鐵,三公之后,族中族人上百,手中還握有一定兵力,世居上梁、平丘,實力雄厚,是世家貴族中的貴族,雖不可與王室比肩,但在民間,公孫氏早有梁丘王一稱。
蕭玖三人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見風姿不凡的少年郎走至近前向蕭玖身前的老人,朗朗一拜,“拜見院長,諸位先生安好。”
“嗯。”
幾人均是頷首低頭,肉眼可見的態度變得和善,畢竟對方也算是他們學宮出去的得意門生,又對他們禮遇有加,豈能不滿意。
就是接下來的話叫幾人聽了有些詫異,又不是那么高興。
公孫勝笑道,“這三位是我朋友,來學宮尋我,中途不慎污了衣物,便找人借了多余的衣服給他們,卻非有意假冒弟子身份。”
說罷,回頭望向三人,眼中還帶著笑意,眸子如群星點點格外動人,雖是責怪但更像是打趣,“你們換好衣服也不與我說一聲,還亂跑,引人誤會了罷。”
???
樂施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什么公孫少主,蕭瑛也是,她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后明白什么。
蕭玖從善如流接下他的話,也裝作熟稔的樣子,“我們出門不見你人,便只好自己來尋了,不識路,走到此處聽到動靜便停下來了。”
還順便仗義出手相助了一番。
實際上,被他們恰巧撞上打暈扒了衣物的學宮弟子還不知昏倒在哪個角落呢。
得虧他們臉皮厚,才能說出這般話來。
公孫勝又笑,“哦?那這說起來,倒是我之過了。”
他承認錯誤也來的爽快,彎腰大方的向院長及先生一禮,“院長,諸位先生也聽到了,我這友人非有意之失,不如……就寬恕他這一回罷。”
有公孫氏少主做保,求情,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幾人面色不愉的瞅了階下三人一眼,只為首的老人在沉吟數息后,忽然開口對著蕭玖說道,“你的手可有大礙?”
蕭玖略感詫異,看著老人蒼老的面容,回了句,“并無。”
他說沒有,但老人好似看穿了他的謊,只是沒有拆穿,慢吞吞的對著一旁的公孫勝道,“既是你帶來的朋友,便由你自己好好招待吧。人家救了我學宮弟子,當好生感謝,切莫失禮。”
公孫勝認真回道,“是。”
院長最后的話像是提醒公孫勝什么,幾人一走,他便帶著蕭玖三個來到他從前在學宮中的住處。
一棟獨立的清雅小閣樓,從外面看不覺起眼,進去后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裝飾用具也無一不精,處處都透著雅致。
三人淺淺打量了一下便收回視線不再多看,公孫勝拿著幾件衣物過來,走到幾人面前說道,“去把你們身上的衣服換換吧,再叫人誤會可不好。”
樂施和蕭玖二人接過衣服沒動,蕭瑛先去里間把衣服換了,男女有別,他們怎么也不可能和蕭瑛一起換衣服。
但公孫勝好像沒看出來蕭瑛的女子身份,眼中露出一點疑惑。
“多謝公孫少主解圍。”
不等他繼續想,就聽面前的蕭玖道。
公孫勝聞,灑脫的擺擺手,漫不經心道,“不必謝,你們救那女子實乃俠義心腸,本少主幫你們一把也沒什么。”
“再者,就算你們不出手,我也是要忍不住出手的,算你們先我一步。”
街上遇到那幾個南蠻人強搶民女時他本是要追的,卻發現被蕭玖他們搶先了。
他旋即在茶案后坐下,給二人沏了杯茶,繼續說道,“那幫南蠻狗,總有一日本少主要好好整治他們一下!”
少年沉眉冷目,周身氣場不怒自威,不難看出他對南蠻的仇視,不過這也難怪,公孫氏一族不只出文臣,也出過不少武將均戰死沙場,想來既是少年義氣,也是家仇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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