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道:“我帶著仙長進宮。”
皇宮內大極了,裴云舒跟在將軍身后走著,走過一處極大的園子,就到了皇帝休憩的宮殿。
宮殿之中并無響動,喚人前來一問,原來皇帝已經去了宮外寺廟之中。
將軍同裴云舒致歉:“仙長,我先一步去同皇上稟報,你來我府中暫且休息一日吧。”
裴云舒和燭尤被帶到了將軍的府上,將軍特地騰出一處清凈之處來讓兩人落腳,院中還有數十名服侍的奴仆,見裴云舒進來之后,就上前想要為他脫去外衣,揉肩按摩一番。
裴云舒被他們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尷尬道:“這里不用服侍,你們下去吧。”
奴仆面面相覷,彼此對視一眼,里面走出一個領頭的小廝,小廝試探道:“仙長,可是我們哪里讓您不高興了?”
裴云舒搖了搖頭,“我只是不習慣這么多的人。”
小廝明白了,給身后人使了個眼色,數十人一一退去,就留兩個靈活的留下干些粗活。
等人都散了后,裴云舒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終于是松快了一些。
“那么多人伺候在身邊,豈不擁擠錯亂?”
燭尤接過奴仆遞過來的桃子,先行嘗了一口,確定水嫩香甜后才遞到裴云舒唇前,“爹爹吃一口。”
裴云舒咬了一口,驚訝,“好甜。”
他懶得起身,燭尤就一口一口喂著他,有桃汁從唇上滑落,燭尤眼疾手快,手指輕觸裴云舒的唇瓣。
裴云舒疑惑看他。
燭尤拿了帕子,擦去裴云舒的唇角,“爹爹的汁水都流到我的手上來了。”
“桃汁本來就多,”裴云舒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又是想不出來,他從燭尤手中接過帕子,自己又仔細擦了一遍,“還有嗎?”
燭尤搖了搖頭,“爹爹還吃嗎?”
“不了,”裴云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兩個侍者,心中一動,“不如爹爹帶你出去一游京城?”
燭尤眼中浮現了些許愉悅,“就依爹爹所。”
兩個人光明正大的出了將軍府,一頭扎進了繁華的京城之中。兩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今日總算是開了眼,玩了一個興盡。
傍晚在茶館稍作休息時,有說書人在上頭講書,裴云舒看著窗外景色,眼睛微瞇,分外閑適。
燭尤卻聽書聽了入迷。
說書人講的是野史,正講到某位諸侯之子弒父之后,不僅占了父親的東西,還強取了父親新入門的妻子。
說書人呵道:“簡直是大逆不道之人!”
燭尤心道,我正好也不屑于這世間道理。
說書人接著義憤填膺,“這新婦也不是什么無辜之人,他們其實早已里通外合,著實是一丘之貉!”
燭尤若有所思,原來還需兩人一拍即合。
爹爹會愿意和他一起殺了龍父嗎?
他只是想同爹爹永遠在一起,最好沒有外人打擾,他會孝敬爹爹,甚至不需要爹爹下地走路,永遠待在床上和他懷中就好。如果爹爹覺得寂寞,他可以帶著爹爹四處游歷,做龍父能做的所有事。
這么一看,有沒有這龍父真是一個樣子。
他需想些法子,讓爹爹厭惡龍父。
說書人將這人罵得狗血噴頭,燭尤卻記住了這諸侯之子的名字,心中不但不覺得此舉驚天駭俗,還隱隱有贊賞之情。
他余光瞥過裴云舒,恰好裴云舒也側頭朝他看來,雙目對視,具在對方的黑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燭尤喉間干渴,他飲了幾口水,突然開口問起了早不知哪兒去了的龍父:“爹爹,龍父是個什么樣的人?”
裴云舒表情青紅變換,他冷笑兩聲,道:“厚顏無恥之人。”
他說這話時,還直直看著燭尤,燭尤心生微妙,有一種此時被罵的是他的感覺。
燭尤壓下這股微妙之感,在心中夸贊爹爹罵得好,他狀似隨意道:“龍父強嗎?”
對這個問題,裴云舒是沒法昧著良心說不強的,他實實在在地點了點頭,“強。”
燭尤聽聞,沉重地點了點頭。
再過了兩刻鐘,兩個人出了茶樓,回到了將軍府。甫一進門,將軍府的管家就著急等在了門邊,看見他們就是眼睛一亮,“兩位仙長!皇上已回到宮中,仙長快快收拾一番,皇上正在聞木樨香殿中等待兩位。”
裴云舒和燭尤進了宮,由侍者在前方帶路,快要走到宮殿門前,裴云舒忽而聞見了一股異香。
他側頭一看,原是成片的桂花怒放在宮殿四周,一片燦黃將宮殿都要包圍。
怪不得叫聞木樨香殿。
裴云舒一腳踏入宮殿,心中忽而想到,桂花開的月份同桃子成熟的月份,原是一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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