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舒和巫九的比賽在次日的下午時分,第二日一大早,裴云舒就來到了修真大賽的地點。
這位少宮主預了十位能進前十的英才,光是單水宗的弟子就占了其中的一半,裴云舒未在其上,但他也并不覺得失落,只是好奇如此狂傲地定自己可獲榜首的人實力會是如何。
至于胖道友所說的“美人計”,倒是顯得半真半假。能寫下“九成可得修真大賽榜首”的人,還會使這等手段?
中午時分,正是休憩時間。
下午便有對戰,裴云舒索性沒回三天峰上。他御劍來到后山,尋了處沒人的地方,躺在樹上休息片刻。
綠葉松松散散,日光晃晃蕩蕩,正當裴云舒要閉上眼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呼救的聲音。
他瞬間轉醒,側耳傾聽從哪里傳來的聲音,跳下樹穿過重重垂枝,朝著呼救聲趕去。
未走多遠,便看到一顆巨樹底下環伺著幾頭兇惡的老虎。這幾只老虎分外高大,血盆大口張開,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縮在樹上的人。
裴云舒看不到樹上何人,躲起來的女子應當是害怕極了,只留一縷紅色衣角垂下,隨著微風輕動。
只是些老虎,裴云舒這個金丹修為還是綽綽有余的,他趕走了老虎之后,走近樹下,抬頭看著樹上的人,“道友,老虎已經走了,若是沒有事,在下便先行離開了。”
“等等!”樹上的人一聲驚呼,聲音清脆如黃鸝,透著慌張和害怕,“道友,你可否幫我下樹?”
她羞怯道:“我、我腿軟了。”
修士應當不會懼怕這些尚未開了靈智的野獸,但裴云舒想到自己對蛇的懼怕,一時有些感同身受。
他躍上了樹,朝著那位姑娘而去,腳尖輕踏著樹枝,經過這位道友的紅衣時,垂下來的那縷紅紗,突而隨風飛到了裴云舒的臉上。
幽香襲來,又很快褪去,上方的女子低頭看他,聲音低柔,著實動聽,“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助,敢問道友姓甚名誰?”
裴云舒偏過臉,躲過漫天飛舞的紅紗,聞抬眸往這女子身上看去,眼中帶著安撫,“在下單水宗裴云舒,道友不必心急,我這就帶你下去。”
這下才算看清這女子的長相,眉目清麗,眸色動人,宛如月中仙人,唇角含著羞意,正盈盈笑看著裴云舒。
只不過這女子在看清裴云舒長相時,也不由愣了一愣。
她是一身紅衣,分不清是哪個宗門的人。裴云舒往四周看去,就看到她手中正握著一條細長的枝條,應當是早已備好,好讓他拉著枝條這一頭帶著她下樹,男女有別,這樣也就不必碰到這位姑娘了。
裴云舒朝著這枝條伸出手,“道友,我便握住這一端吧。”
可他的手還未碰到枝條,一陣邪風突起,卷著這條樹枝往叢林深處飛去,裴云舒猝不及防,反應過來時,正想把這風給招回來,眼前又覆上了紅紗,看都看不清了。
“道友,”女子輕嘆一聲,“若是沒有樹枝了,我便抱著你吧。”
裴云舒訝然,他還未說話,這女子便雙手一環,一雙素手緊緊環在了裴云舒的腰間。
她用的力氣極大,環得極緊,白袍貼緊腰間,勒出了一條細線,“道友的腰可真細,一只手就能環得過來。”
“……”裴云舒扯開她的手,“這位道友,你不必抱得如此緊。”
女子眼中閃爍,她的手便松開了些許,裴云舒原只想讓青越劍送她下去,但見她抱著不松手的模樣,便也不再多說,帶著她飛身下了樹。
紅紗輕飛,還有一縷也跟著纏到了裴云舒的身上,待到落了地,裴云舒便快快走開,離得人家姑娘遠了一些。
客氣道:“道友可還記得回去的路?”
“不記得了,”姑娘粉面微紅,她站在樹下時,沒了枝葉的遮擋,就更加顯得好看起來,“若是道友不嫌棄,可否帶著我出了這片山?”
裴云舒點了點頭,青越劍便轉眼變大了,他自己上了劍,再轉身看著女子,“道友便跟在我身后吧。”
“……”姑娘挑眉,“你不一同載著我?”
她這眉毛一挑,柔軟感便去掉了幾分,反倒顯出了另外一種桀驁的美感。裴云舒心道還好花月不在,嘴中奇怪道:“道友沒有可御的法寶嗎?”
“有倒是有,”女子細眉一蹙,“可我雙腿發軟,怕是駕馭不了了。”
那就無甚辦法了,裴云舒輕嘆一聲,便將飛劍停在女子身旁。
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黃鸝般的動聽嗓子便柔柔的低了下去,道:“道友,你莫不是不想將我帶出山?”
“只是男女授受不親,”裴云舒道,“道友,便是你上了劍,也不要再……”
他俊臉微紅。
女子看著他臉上的紅意,臉上顯出了幾分恍惚的神色,半晌后回過神上了劍,她的目光好幾次從裴云舒身上劃過,到了劍入高空時,她才出聲道:“你當真是單水宗上的裴云舒?”
裴云舒離她稍遠,點了點頭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