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劃過燭尤的指尖,燭尤的血液滴在發帶之上,只見下一刻,平凡無奇的發帶好像忽得活了過來,在裴云舒的手臂上蜿蜒爬行,過了幾秒,又突然消失不見。
之前的預感成了真,裴云舒的手臂微微顫抖,燭尤伸出指尖,輕輕推著他的衣衫。
裴云舒長睫顫著,也跟著往手臂上看去。
白色的里衣和黑色的薄紗一同被掀起,黑暗下的白皙手臂有著光滑的色澤,冰冷的指尖往上,直至將衣衫推到了手腕處,也干凈的無一絲痕跡。
“跑哪去了。”燭尤聲音含著不知真假的困惑。
裴云舒心中一跳,也跟著急急問道:“那個發帶是怎么回事?”
但燭尤還沒回答他,裴云舒就感到左腿的大腿內側一陣發燙。
好像那個消失不見的圖案,又重新印回他腿上一樣。
裴云舒眼皮一跳,不敢置信地看著燭尤。
燭尤攥著裴云舒的手,將人拉近,“送東西,相熟了。”
裴云舒說過,相熟了,就可以舔他了。
裴云舒猛得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艷紅的蛇信就碰到了他的手上,聲音不穩,“不熟,現在不熟。”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里面全是害怕之意,緊緊捂住唇,驚恐地看著燭尤,不住搖著頭。
烏發變得凌亂,兩側的肩頭散落著發絲,燭尤看著他,瞳孔如野獸盯上獵物,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不相熟?”沙啞的聲音問。
燭尤的聲音滿是困惑。
裴云舒的眼角已經緋紅一片,眼中含著水光,被蛇信嚇到了,卻強忍著不落,他只知道搖著頭,不停的搖著頭,“現在還不熟。”
燭尤垂眸看他,冰冷的指尖拂過他的眼角,“哭了。”
裴云舒睫毛一顫,再也掩不住哭腔,“不要蛇信。”
燭尤歪歪頭,臉上的妖紋緩緩出現,“為什么不要蛇信?”
“不要蛇信,”裴云舒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哭著搖著頭,“不要蛇信。”
*
直到快要到了無止峰上,裴云舒才止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崩潰。
他的眼皮發燙,眼睛周圍紅得腫起,哭得鼻尖也紅,紅意從眼角到耳尖,大哭一場的后遺癥讓他說話也還帶著顫音。
燭尤將他攬在懷中,到了裴云舒的小院之后,才將他稍稍松開。
此時已經深夜,鳥蟲也陷入了沉睡,四周安靜的嚇人。
裴云舒哭得累極了,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燭尤卻還不走,只是沉沉看著他,又固執問了一遍,“為何不要蛇信?”
“怕蛇,”裴云舒,“不要蛇。”
燭尤皺起了眉。
裴云舒不敢走,但他快要站著睡著了,身形前后晃動,一個不小心,就撲到了燭尤懷里。
燭尤拉住他的手,思忖片刻,帶著他的手去摸自己頭上的兩個快要破角的小包。
小包格外隱蔽,摸在手中有一種奇異的觸感,裴云舒困倦的雙眼稍稍回神,迷茫地看著燭尤。
燭尤:“蛇可愛。”
“怕蛇,不要蛇。”
裴云舒無意識地說著話,那雙微微腫起的眼睛,就連野獸也會被激起憐愛。
燭尤血色的眼睛看著他,半晌,帶著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臉側,“不要蛇信?”
裴云舒連忙點點頭,應是被蛇信嚇怕了,這次的回答,又帶上了低低的顫抖,“不要蛇信。”
“我是蛟,”燭尤道,“不是蛇。”
裴云舒:“嗯?”
他已經困得聽不懂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云舒這一哭,算是好好發泄了一回
小劇場
賣發帶的小攤,燭尤拿起發帶,收到儲物袋里。
老板瞪眼:你你你——
燭尤理直氣壯,死蛟眼回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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