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的燈光昏黃暗淡,里頭還沒開燈,窗外清雅恬淡的光暈投射進來,將靳南野棱角分明的臉暈染得格外柔和。
秦煙埋首在他的胸膛里,眼眶濕潤,搖了搖頭,“我不要。”
靳南野伸手給她擦眼淚,輕哄:“別掉小珍珠了。以后我給你打工,不開心嗎?”
她被逗笑,又哭又笑的,“誰要你給我打工。”
靳南野輕聲道:“那份合同只是內部管理層知道,還沒對外公開。”
他將她臉上的眼淚抹去。
“你依然可以在公司各部歷練,等你認為時機到了,這份合同就會自動公之于眾。”
他道:“這樣,你既不用有太大壓力,也不會影響你追求想要的目標。”
男人低頭,“我是不是很貼心?”
秦煙被他的話弄得都笑了,趕緊懷抱住他,眼角染上了點點淚光,“靳南野,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
好到......讓她自慚形穢。
“對你好,哪里需要為什么。”
靳南野矮了矮身,將她抱起,腳步很穩地往客廳走去,邊走邊道:“我們家秦煙值得。”
聽到這句話,秦煙又想哭了。
這兩天收到的感動太多,全都來自面前的這個男人。
點點滴滴,都讓她的感覺很暖很暖。
秦煙將手臂搭在靳南野的肩膀上,雙腿夾著他的窄腰,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像是覺得不夠似的,她又移到他的唇角,在上面又啄了啄。
靳南野勾唇,輕拍她的背,“今天這么黏人?”
她含了含他的唇,“我以后每天都黏你。”
秦煙被人抱到沙發上,男人追著壓了上來。
靳南野離開了她的唇瓣,復而吻上了她的脖頸,在白皙肌膚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唇舌繼續往下游走。
周圍的空氣似乎燥熱了起來,灼燒得人心尖都在顫抖。
秦煙被吻得有些受不了,起身摟住他,伏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都不肯抬頭。
靳南野也任由她抱著,灼熱的呼吸貼著她的耳廓,帶著幾分繾綣纏綿。
拉上去的衣擺被男人緩緩扯下。
他摟著她的背,輕聲道:“先去洗澡。”
秦煙摟著他又親了下,“你先去吧,我現在還不想洗。”
靳南野捏了下她的臉,“小臟貓。”
他進去了。
還,洗得有點久。
秦煙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衛生間門。
衛生間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磨砂玻璃上一點水霧都沒有。
她垂下眼睫,發呆似的轉了轉手上的訂婚戒指。
神思也慢慢回到那一天。
四年前。
靳南野向她求婚前兩周——
手機鈴聲響得很猛。
那個好多年都沒聯系的號碼,不停地,跳動在亮起的手機屏幕上。
秦煙不敢接,也不想接,任由手機放在那里。
那是一個雨天。
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煙雨朦朧間,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來到校門口。
秦煙來到校門口,冷眼看著站在那里的一個人。
那個男人看上去約莫五十歲,臉上皺紋明顯,一雙眼睛如鷹眼一般,看人時總有種莫名的寒磣。
他朝她招手,“秦煙,過來。”
秦煙腳步不動,冷聲問:“你有什么事嗎?”
秦永跟保安示意了一下,“我是她父親。”
“不是。”她忙跟保安說,“我不認識他。”
秦永一聽,立馬怒火中燒道:“你說的什么話!什么叫不認識我!我是你生父!”
看著秦永暴跳如雷的模樣。
秦煙的聲線依然很平靜,“從你拋棄我和我媽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已經說好了,以后永不相見。”
“什么永不相見!我是你生父,你是我親生女兒,你的身上還留著我的血!”
秦煙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談了個男朋友。”
她腳步微頓。
秦永:“那小子叫靳南野,是吧?”
秦煙瞳孔猛地一縮。
“你男朋友很上進,也很有本事。他現在還沒畢業,卻已經能夠跟行業的頂級公司合作,這未來前途無量啊。”
秦煙轉過身,擺出一副看戲的模樣,“你在說什么?什么男朋友?”
秦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道:“你男朋友創業,一年就賺了一百多萬。要是讓他知道是他的女朋友,親手將他一手辦起的公司毀掉,你覺得他會怎么想?”
冷意像是一條毒蛇。
從頭到腳,將秦永的理智一點點地吞噬。
“你真的不怕嗎?要是事情發生了,你覺得還能跟他在一起嗎?”
“......”
秦永在十年前榮升當地富商后,就一腳踢開了秦煙的母親,轉頭跟另一個女人結婚。
離婚后,秦煙跟著母親四處漂泊。
沒有房子、沒有錢、也沒有任何朋友的幫助,身上只有僅剩的一點現金。
窮困潦倒。
那時,秦煙剛好高三。
處在人生關口,學習壓力和生活負擔,差點將她的理智和清醒擊潰。
那時她還暗自發誓,等高考后,她一定要努力撐起整個家。
結果沒多久,母親突發疾病去世了。
她徹底沒有家了。
再次見到那個人,秦煙心里只有恨。
可怎么也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秦永居然能找上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煙拳頭慢慢攥緊,“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
頭頂的雨傘落下,雨水淋濕她整個身體。
“你現在立馬跟他分手。”秦永的一字一句都透著惡毒,“跟我回去見一個人,我就不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