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秦煙都盯著那“我管你”三個字發呆,無聊時才開始看靳南野給自己的那本書。
沒想到一天就看完了。
周二早上,秦煙就拿著一千字的讀書筆記敲門了。
“讀書筆記。”秦煙遞上去,“這周末看完了,趁著有點記憶寫了一些感想。”
靳南野抬頭看她,“沒有問題嗎?”
秦煙不敢看他,“有問題......都自我消化了。”
“自我消化?”靳南野將她的讀書筆記放下,“這么厲害?”
秦煙抿唇。
其實問題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她不想問。
靳南野朝她伸手,“書。”
秦煙趕緊將書遞上去。
他翻開,“那我考你幾個......”
“不用。”她忙打斷,“我......其實將問題都已經列好了。”
秦煙慢吞吞地從兜里拿出一張紙。
上面一共寫了三十二個問題。
她原本打算自己解決掉的,但是有些問題在網上也查不到。
靳南野接過她的紙后,沒有太意外,反而還挑眉嘲諷她:“不是說消化了嗎?”
秦煙小聲嘀咕:“還不給人消化不良啊。”
“行。”靳南野將她的問題紙收了起來,“有空我再教你。”
“哦。”
他拿著筆的手揮了揮,“現在暫時沒什么事,上班時間自己摸魚。”
“哦。”
她正要轉身走,就聽靳南野叫住她:“秦煙。”
秦煙看向他,“嗯?”
窗外的陽光撒下來,房間內書頁翻動的聲音輕微作響,周圍的空氣也逐漸暖了起來。
靳南野從柜子里掏出了一個袋子。
推給她。
“這個給你。”
秦煙不知道里面是啥,快步走過來,還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袋子里。
“什么呀?”
她從袋子里掏出一個包裝袋。
翻到正面,終于看清楚了。
——某輕奢品牌的牛仔褲。
哦,還是沒有洞的。
靳南野眼睛躲閃,“客戶送的,我看你挺合適,送你了。”
秦煙翻出尺碼牌,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客戶連我的尺碼都知道啊。”
“......”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見也瞞不住了,干脆承認道:“可憐你入秋了連條保暖的褲子都沒有,給你買的。”
秦煙:“......”
她背著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步步緊逼:“我的尺碼,你記了四年啊。”
“不記得了。”靳南野沒看她,“我翻手機備忘錄查的。”
“......”
空氣突然陷入了安靜。
他推了推袋子,眼睛依然躲著她,“行了,別杵在這兒,拿走。”
她提上袋子,低聲道了句謝謝,趕緊轉身就走。
回到工位,秦煙有些晃神,這袋子里的牛仔褲價格不菲,光一條都上千了。
她知道靳南野現在有錢,但她也不能這么平白無故地拿他的東西。
秦煙點開靳南野的微信,給他發了個小貓咪拜拜的表情包。
謝謝。
靳南野也不客氣:那你要不要做點什么來感謝我?
秦煙:“.........”
怎么感謝你?
靳南野很久都沒回復。
臨到中午休息時,靳南野突然轉交了一份文件給她。
上面全是公司各部門的職員架構表。
秦煙的手上還多了一份表格。
她需要在今天之內,將這些數據全部核對完畢。
看上去工作量不少。
因為涉及到整個公司的人員結構,屬于內部機密,所以她不能在工位上核對,只能到平時沒人的小會議室里。
秦煙也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時候,于是干脆將魚抱枕搬到了小會議室里。
她按靳南野說的,進了小會議室里直接給門落上了鎖。
南奏咨詢畢竟是全國頂尖的獵企,業務范圍廣泛,服務的領域也更加綜合,所以底下的分公司遍布全國。
公司規模龐大,員工關系錯綜復雜。
秦煙將文件攤開,里頭全是公司各大高管的基本信息,包括戶籍、年齡、家庭、履歷......
她需要將這些人的信息分門別類整理好,并且做好人員統計。
光是一個業務部門的人,秦煙就已經覺得頭疼。
不過聽靳南野當時跟她交代的語氣,秦煙隱隱約約覺得,他似乎對這件事格外上心。
不然也不會讓她單獨來小會議室。
還要上鎖。
秦煙的記憶力很強,她掃了一眼表格,就大致記住了上面的信息。
在核對的時候,她只要抓住部分關鍵詞,就能準確無誤地核對完成。
所以她的效率很快。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秦煙就已經完成了超過一半。
她還劃拉出了一個統計數據,上面附帶了整個部門的總體架構。
清晰、簡潔、嚴謹、整體。
核對完整個業務部,就只剩下職能部了。
秦煙坐在工位上伸了個懶腰。
小會議室的門也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敲了敲。
秦煙趕緊起身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人是靳南野。
男人換了件格子狀的白色襯衫,領口解開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脖頸皮膚白皙,鎖骨深邃。
他的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的小半截手臂線條緊致,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
他進來,輕聲問:“核對到哪里了?”
秦煙趕緊過去將魚放好,回答道:“大概百分之六十。”
靳南野坐下,還有些驚訝,“百分之六十,這么快?”
“嗯。”她將表格拿到他面前,“雖然說數據很多,但是我將整張表格記住了之后再去核對,會提高不少的效率。”
靳南野聽后低笑,“行,以前就覺得你聰明。”
秦煙驕傲地挺直了背,“那當然。不用你覺得,我自己也這么覺得。”
他笑著將手上的文件給她,“你核對完幫我簽個名。”
她坐過去看,“幫你......簽個名?”
“嗯,我的名字。”
靳南野靜靜地看著她,“我的字跡,你會模仿吧。”
“......”
男人突然就這么盯著她瞧,語氣半是嚴肅半是曖昧,卻在語間給她投下了一個特權。
秦煙看著他,點頭,“好。”
“嗯,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