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莫開始倒苦水一樣的訴說著自己的遭遇,無非是當年他甩了齊非做陳世美之后,剛吃完訂婚酒,未來岳父大人就被雙規,之后未婚妻遠走它鄉,學校將他打入冷宮,之后的種種事情。
這其中,他只訴說著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卻只字只字未提他當年給齊非造成的傷害,而且還對齊非猶有遺恨,認識自己丟了大學講師的飯碗,責任應該歸咎于齊非而不是他。
聽著聽著,齊非終于忍不住了,打斷了他的牢騷,冷笑說道:“成莫,你受黨紀處分,被學校開除,這兩件事憑什么也算在我的頭上你自己做了壞事,憑什么怨我”
成莫也是一聲冷笑,一指齊非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要沒有你舉報我,學校怎么知道我做的事憑什么處分我這件事除了你還能是誰做的根本用不著證據”
齊非氣得張了兩次嘴也沒說出什么,成莫繼續冷笑道:“啞口無了是吧那我就不和你多啰嗦了,咱們說正事”
齊非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息了一下怒火,盯著他問道:“什么正事”
成莫不屑的笑了一聲:“你把手機拿到桌上來,錄音關掉,別和我耍花樣。”
咚手機扔到了桌上,齊非一伸手指,按掉了錄音,冷眼看著成莫。
“知道配合就好。”成莫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說道:“你現在發了,我卻躲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出力賺錢,所以我覺得這樣有些不公平,想向你借些錢做做生意。”
齊非一撇嘴,做了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借多少”
“我本想借十萬就算了,可是看到你的小男朋友開的那輛車,又改變主意了。”成莫用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得意的說道:“所以我想投資大一點,還是借二十萬吧。”
齊非一把抄起茶杯,便向那張面目可憎的臉潑了過去,沒想到成莫已經早有準備了,一拉矗在桌旁的一塊木板,擋在了兩人中間。
原來這是一塊看相算命打廣告的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筆畫著一張面部穴位圖,還有些宣傳文字,被成莫這么一擋,齊非潑出的茶水頓時反濺了回去,雖然不多,也在她雪白的運動外套上留下了一些難看的彩色水點。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沖動。”成莫放下黑板,在自己的右頰處指了指,淡淡的笑道:“我這里的那兩顆假牙,就是拜你所賜呢。”
“我要是不借呢”齊非緊握著杯子,冷眼看著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不借也沒關系,”成莫毫不在意的一聳肩:“我最近發現了一家黑網吧,沒有監控攝像頭,上網也不用登記身份證的,你猜如果我去那里上傳一些東西發到天涯上去,會怎么樣呢”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二樓,原來是齊非把手里的茶杯砸在了茶壺上,碎了個四分五裂,只見她一把抓起其中最大的一塊,站起來就要向成莫撲去。
成莫驚慌的向后躲去,齊非爆發起來的樣子他可是領教過的,嘴里的兩顆假牙就是一輩子的銘證,現在有一件事他毫不懷疑,如果不跑,這女人真敢要了他的命
手無縛雞之力的前大學講師在拼了命的女人面前,真沒有多少勝算可,成莫現在已經感到后悔了,原以為這個女人入社會這么多年以后已經被磨平了棱角,想不到依然像當年一樣,那么的熱血剛烈
眼看滴著血的碎瓷片就要向成莫的脖子上劃去,一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突然出現,兜胸抱住了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齊非,她半點沒有猶豫的便把瓷片向阻礙自己的胳膊上刺去,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再也難以寸進。
跳腳的齊非剛要掙扎,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喚回了現實。“姐,是我。”
手指被掰開,瓷片呆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鮮血由掌心被割破的傷口快速涌了出來,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撕拉一聲,王卓撕掉了一條上衣袖子,扭了兩下迅速的纏在了她的手上,暫時止住了血流。
“你冷靜點,剩下的交給我吧。”
雖然齊非的傷勢可能并不輕,王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拽來一把椅子,按齊非坐在了上面。
成莫表情陰晴不定的站在墻角里,事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范圍,王卓的突然出現更是毫無征兆,他一直通過窗前注意著客棧的方向,根本沒有看到王卓回來,連王卓是怎么找到這里的都不知道。
“成老師是吧”王卓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淡淡的說道:“我現在有一個問題,你是想要命,還是想要那二十萬”
齊非和成莫的心里同時都是咯噔一下,這才知道原來王卓早就在兩人旁邊那道屏風后的茶桌坐著了,不然不可能知道成莫老師的身份,還有他勒索二十萬的事
成莫很想硬氣的說一句我兩樣都要,可是當他看到王卓掏出一把牛角匕首,擦的一聲將軟木的茶壺墊削成兩半之后,頓時不爭氣的認慫了。
“我、我哪個也不要了”
聽到他的這句話,齊非突然有種極度暢快的感覺,這個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惡魔,被嚇得語無倫次,連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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