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人還沒有平定克烈部的叛亂,也許有機會一舉擊潰河北大營。”耶律大石緩緩道,他尚是三十左右,比年近五十的蕭達不也多了不少銳氣,“我會讓鐵林軍繞到河間府的后面,搗毀官道上所有的驛站,焚燒沿途所有的村莊,讓宋國大軍以為被我們圍困,而驚慌失措的逃跑。”他輕輕拍了拍戰馬的脖子,讓有些焦躁不安的馬匹安穩下來。
耶律大石望著那些樹林里的巨炮,漢軍火器營的人在火炮周圍靜靜地坐著,神情都有些忐忑。原來遼國南侵還有幾條道路是可以繞開高陽、益津、瓦橋三關,直插河北腹地的,但因為沒有攻城的利器,無法攻克宋國的城池。眼下雖然有了巨炮,但為了走官道運送巨炮而不得不強攻高陽關。這火炮對本國的軍事優勢,也是利弊參半,宋國大興更為輕便的火銃,恐怕也是看到了火炮難以搬運的弊端。
蕭達不也嘆了口氣,這次南侵,盡管耶律大石是下屬,但他深得耶律氏貴族的擁戴,蕭達不也也要十分尊重他的意見,耶律大石乃是契丹人百年難得的殿試狀元,又是皇族。當今皇帝耶律延禧說不上十分英明,不少年輕的耶律氏貴族甚至認為遼國未來的希望就在耶律大石的身上。因此,蕭達不也專門分了一萬最為精銳的鐵林軍給他統帥。這耶律大石為了使騎軍行動迅,讓鐵林軍將重甲大多卸下,只留下十分之一的人保留全副盔甲,還分擔在同一小隊的其他人身上。
“開炮吧!”他沉聲對柴誼下了令,柴誼轉身對一直緊張地朝這邊張望的副將點了點頭。
“開炮!”火器營副將耶律奴哥下令。
“開——炮——”的命令,從各營指揮一直到負責各門炮的伙長,漢軍緊張地將炮聲上覆蓋地樹枝、炮衣依次取下來丟到一邊,副炮手最后一次檢測了炮膛,然后開始裝填藥包和石彈,后面的其它漢軍則拿好各種工具緊張的準備,這些漢軍好些都是從工坊里選出來的,炮營里的待遇和工坊中豬狗不如的日子不亞于天壤之別,但一旦有所疏忽或者犯錯誤的話,那懲罰也是極重的,因此都萬萬不敢怠慢。操作火器是艱苦而精細的活兒,因此慣于縱馬馳騁的真正的契丹族人都不愿意干,才輪得到這些漢人,單單炮營不足為亂,契丹人的騎兵宰這些連刀槍弓箭都不會用的漢軍,跟宰雞宰狗也沒什么兩樣。
遠處的高陽關的燈籠是最好的目標,夜晚是這樣的寂靜,“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火光,驚得高陽關的戍卒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緊接著,“轟隆——”“轟隆——”之聲巨響不斷,關城內的戰馬,狗,雞都驚恐不安地亂叫起來,戍卒們紛紛在垛口處張望倒地生了什么事,只見隨著遠方的火光一閃一閃,終于,一枚千斤重的石彈,帶著巨大的慣性,轟隆一聲重重地砸中了關城的城樓,將城磚砌成的地面頓時砸出一個大坑,隱隱約約看得到守在下層垛口的弓箭手正驚恐地朝上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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