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錯,我找第五軍底下幾個營指揮喝過酒,確認過了,當時克烈帶著一隊先遣人馬在那附近游蕩打草谷。因為碰到了硬茬子,還折了幾十個。他初來乍到,還不知道當初和他交戰的就是我們,不過日子久了,就不一定了。”
“你準備怎么干?”
“第五軍雖然單立一營,但明天午時大帥點卯,馬庫斯非到不可,他回營的路上,我已找好了埋伏地方,到時候一箭結果了他。”
“什么?”趙行德向左右看了看,低聲勸阻道,“將軍大好前程,為何以身犯險,效張子房博浪一擊,何不徐徐圖之?”他頓了一頓,遲疑道,“大帥正看重將軍,或者,將馬庫斯打劫商隊的行徑揭也未嘗不可。”
“這馬庫斯是童大人招安的,正要倚重他,從前莫說是打劫商隊,就算打家截舍,殺官造反,他也不會管。”韓世忠狠狠道,“他克烈馬庫斯害了我兄弟的性命,便要賠上一條命。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趙行德點了點頭,還未答話,聽韓世忠又道:“那埋伏的地方離官道有一百五十步,需得用三石硬弓才能取人性命。若只有我一個人出手,一擊不中,那克烈馬庫斯受了驚嚇,今后要取他性命,就不太容易了。”
韓世忠說到這里便住口不,趙行德敲著字本的印版,低頭沉思片刻,問道:“你來是找我和你一起出手么?”
“是的,”韓世忠點了點頭,“大營之中,能開三石弓的人不多,而且沒有我信得過的。”
趙先生與韓將軍在談話,周圍的印坊傭工與閑雜人等都敬畏地沒敢靠近,正午的陽光透過屋頂的罅隙,恰好在行德身旁的印版上投下一個個光斑,恰好在“董軍使傳略”這一行反刻的陽文左右跳動不止,韓世忠站在行德身旁,好像兩個人在商量刊印字本的事情一般。
趙行德思慮再三,終于還是答應出手相助。
事實證明,韓世忠確實是個打埋伏的高手。無論時間地點都毫厘無差,鎮北第五軍指揮使克烈馬庫斯從童貫的帥營點卯回來,在兩百余騎族人親兵的護衛之中,從高處飛下來的兩支狼牙雕翎箭,一箭正中額頭,半截入腦,一箭正中咽喉,透頸而出。克烈馬庫斯連叫喊也沒有一聲便一頭栽下馬來。所有親兵到處尋找,也沒有找出刺客的蹤跡。
“軍營里面,一起殺過人,便是過命的交情了。”晚上,韓世忠讓李紅玉找來一個海碗,割破了腕子放先血滴到里面,趙行德推脫不過,兩個人便喝了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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