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聞,第一反應是露出了詫異目光,第二反應是:“什么標記?”
是了,這么多年過去了,祁薄真他媽把自己干的缺德事忘在腦后。
紀望的腦子氣得嗡嗡作響:“任燃脖子上的臨時標記!你敢說不是你弄的?!祁薄你是不是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祁薄先是聽到下作,后又被指責不是人,他撐起身體,同樣怒了:“所以你就因為這樣,在我生日當天甩了我?”
紀望覺得不可思議,既難以理解祁薄的三觀,又對自己的認知產生懷疑:“難道你覺得臨時標記就不是標記嗎!他是個omega!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對他來說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話音剛落,祁薄用力把床頭的東西掃在地上:“他!他!他!你滿嘴都是他!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因為他才跟我分手!”
紀望胸膛極速起伏著,小腿上還被祁薄撒野揮落的東西砸中,生疼。
“這還不夠嗎?你就和任燃說的那樣,是個三心二意的人渣!我是瘋了才跟你在一起!”因為情緒而失去控制的話語,激烈地從紀望嘴里噴出,他完全沒法顧及當下的情況。
祁薄永遠能隨意將他點爆,只因他在意這個人,在意得近乎瘋魔!
這話砸出去以后,祁薄好似懵了,恍惚地看著他半響,忽然笑了出來,唇角牽出動作,眼睛卻沒有絲毫笑意:“是啊,你說得沒錯。”
祁薄掀開了被子,慢慢地坐直了,腳踩在病床邊的地上:“我就是見一個標記一個,怎么?不小心標記了你心愛的omega,傷心了?”
紀望猛地抽了口氣,未被證實的事情,今日終于親口在當事人嘴里說出。紀望竟然覺得疼,他本來以為,已經做好了多年的準備,卻還是在祁薄嘴里聽到答案的那刻,幾近窒息。
祁薄用力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鮮血濺在了雪白的被子上。他不顧胃部的疼痛,強行舒展開佝僂的背脊,帶著滿手鮮血和濃郁的信息素朝紀望逼近。
紀望沒有躲,也不想再躲,直到祁薄沾滿鮮血的手掐住了他的臉頰,聽到面前這個俊美的惡魔,用壓抑的語調,放肆的聲音說:“所以說,你該識趣點,讓那些omega離你遠遠的,別再靠近你,那么他們就不用被我這個人渣標記了。”
標記這個詞,咬得重極了,如果字有實體,那么此刻它一定是被祁薄的牙齒給磨碎了,又撒遍了紀望的一身。
祁薄還在說,天知道紀望為了控制自己,不要再給他一拳,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
“恨我嗎?你該恨我的,任燃多好啊,是個omega,和你又相配。可是怎么辦呢,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祁薄的語調變得陰森,表情露出些許狠意。
就像紀望敢和任燃在一起,那他會立刻去標記任燃,紀望喜歡的每一個omega,都難逃這個厄運。
紀望深吸一口氣,閉眼調整呼吸,再睜開時,他漠然地拍開了祁薄的手,因此他指腹沾了血,他也不在意:“祁薄,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他步步后退,見祁薄被自己的話語定在了原地,紀望扭頭,毫不留戀地走出這個房間。
出來的時候,他看見李風站在門口,欲又止地望著他。紀望低頭匆匆走過,隱約聽見李風在身后喊了他一聲,紀望沒有理會。
他走得很快,就像后面被鬼追了一樣,確實是鬼,還是惡鬼。
剛才他們吵得這么大聲,李風應該都聽見了。從醫院出來,被夜里的冷風一吹,紀望才勉強找回了點理智。
如果外面的不是李風,而是別的什么人,那他和祁薄的事情就有外露的風險。紀望人生走得很順暢,除了在感情上栽了一跟頭。
他不想被一段過去又狼狽的感情,毀掉當下的現狀。
站在醫院樓下,紀望忍不住想抽煙。剛把煙掏出來,手上的鮮血夾雜著信息素撲鼻而來,他在抽煙與不抽之間糾結了下,最后還是將煙嘴咬在了唇齒間,點燃,狠狠來了一口。
含著煙,他回頭望著這安靜的建筑物,二樓亮著的燈,是祁薄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那里,祁薄是不是又大發脾氣,砸了許多東西。
剛剛祁薄拔針時,手上流了不少血。
不過這些都不必紀望來擔心,祁薄身邊有很多人,醫生護士,還有李風,每個人都能幫祁薄處理傷口,而紀望留著,不過是讓祁薄本來就情況不好的胃,更加糟糕罷了。
何況今晚,他實在不想再面對祁薄。
雖然自重逢以來,他就沒有一次想要面對過。對著祁薄,他總也做不到徹底的心狠,又無法過自己那關,內心不斷被折磨拉扯著,非常痛苦。
走出私人醫院,深夜的路邊沒什么出租車,紀望滿心苦澀,漫無目的地走著。手機再次來電,紀望看了眼,不是他以為的祁薄,是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