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休息室只有禮儀隊的人,帶隊老師過來給她們拍照,美女扎堆好不熱鬧,女生們三兩作堆,張若琳和她們不算熟稔,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看美女自拍。
沒有人聽到休息室的敲門聲,只感覺一陣風灌進來,虛掩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
眾人都循聲望去,挺拔的男生立在門口,環顧一圈,徑直往里走。
“陳逸?”有土建學院的女生低聲驚訝道。
本來仰頭靠在沙發上“躺尸”的張若琳睜開眼,還沒看清楚人,他已經來到她跟前,蹲在身側,目光深沉而焦急:“摔哪了?”
還在發呆狀態的張若琳是懵的,有一瞬竟覺得自己幻聽了。
面前的人自然而然地抓起她擱在膝蓋上的手,“摔傻了?”
他蹲著,她坐著,她瞧見他弧度自然的發旋,隨后微微仰頭,發旋消失不見,她便對上松散額發下俊朗的眉眼。
“你怎么來了?”她才找回聲音,“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語氣里有自己未察覺的驚喜,手也不自覺反握住了他。
陳逸沒回答,上下打量她,低頭便看見她的高跟鞋倒在一旁,腳丫子就這么耷拉著,他捏了捏她腳踝,“摔到腳了?”
摔?
張若琳納悶:“沒有摔呀?”
陳逸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許,“那腳怎么了?”
“就是,磨腳了……”
張若琳這才留意到身處什么環境,禮儀隊的女生們都肆無忌憚地看著他倆,就連帶隊老師也抱著手臂饒有興味地圍觀。
陳逸捏著她腳踝的手左右扭了扭,看到了皮肉模糊的后跟,眉頭又是一緊,“怎么搞的?”
張若琳腦子有一百個問題飄過——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從哪來的他怎么知道的孫曉菲去哪了這么多人看著怎么收場……
她不自然地動了動腳踝,不著痕跡地把他的手甩掉,“新鞋子都這樣。”說著還尷尬地呵呵笑了聲。
陳逸站起,兩手虛掐著腰,居高臨下看著她,“還笑得出來。”
她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衣,開兩顆扣,手腕上戴著鋼表,休閑又帶點商務,與平時上課比更添了成熟氣質。
陳逸:“一會兒還用得著你嗎?”
張若琳點點頭,“結束了還要走一趟的,人數是對稱的,少不了。”
“這樣怎么走?”
“不要緊,曉菲去給我買創可貼了。”女生磨腳,多正常的事啊。說到曉菲,張若琳恍然大悟,“曉菲跟你說我摔了啊?”
陳逸睨她一眼,并不多。
張若琳笑了,“她就是愛夸大其詞。”
陳逸還是不說話。
冷場了。百來平的休息室死一般的寂靜。從陳逸站起來開始,或坐或立的女孩們沒有一個交頭接耳的。他那么站著,看不到正臉,只看到掐著胯的背影,像是很生氣,有種上位者睥睨的壓迫感。
這時外邊吵吵嚷嚷,隨即有一行人蜂擁而入,是來候場的演員。
好巧不巧,是土建學院的。隔著兩個節目到他們,先到休息室候場,再上后臺。
有陳逸班上的人驚訝地湊上來,“陳逸,你怎么在這啊?”
陳逸:“接女朋友。”
那人這才看到坐著的張若琳,笑嘻嘻說:“第二次見面,你好。”
上一次應該是陪陳逸上課,張若琳對此人沒有印象,只禮貌點頭。
“你說你也不來給土建長長臉,還跑來給法學院干活,丟不丟人。”
陳逸:“表演這種專業的事還得你們專業的來,我上才是丟人了。”
“你不用表演,當背景板就夠閃了。”
站著說話不是個事,陳逸索性坐到張若琳旁邊,和他同學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休息室里逐漸恢復正常,該干嘛干嘛,張若琳松了口氣,又靠回沙發閉目養神。
這么一靠,旗袍隨著動作往上提了提,高開叉的半邊布料一斜,便露出半邊細長的腿。
張若琳沒有察覺,兀自閉著眼,忽然感覺大腿上被什么輕觸了一下,她睜開眼,只見陳逸修長的手指提著旗袍的邊緣輕輕一扯,旗袍裙面擺正,嚴嚴實實蓋住了她裸露的肌膚。
而他身子并未朝向她,已經收回手,手肘搭在膝蓋上,匐坐著,閑適而主場感極強。
她坐得靠后,只瞧見他結實的背。他正和同學說話,時不時點頭。
好似一點也沒注意她,好似剛才手上的小動作不是他做的。
這感覺很像忙于應酬的男人把女人安頓在角落,暗暗關照著的感覺。
張若琳又是沒來由地心跳加速。
等土建學院的人去了后臺,孫曉菲姍姍來遲,“是苔苔和小胖去買的,但是他們進不來,就先去看表演了。”
“進不來?”張若琳怔,那陳逸是怎么進來的?
陳逸扯走她手里的創可貼,撕開,彎下身給她貼好。微涼的指尖觸碰腳踝,張若琳感覺半邊腿一陣酥麻,沒一會兒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在陳逸貼好,看了兩眼,便直起身,并未注意她身體的異樣。他對上兩個女孩疑惑的眼神,淡淡說:“沒有人攔我。”
他就這么進來了,走得急,面色不爽,門口管理的同學沒敢叫他。
這人,做什么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孫曉菲低聲:“這也能刷臉,厲害。”
之后休息室便是走一波人又來一波人,熱鬧一陣又歸于寂靜,反反復復。
孫曉菲是禮儀隊的主力,接送領導、遞話筒、倒茶什么事都有她,所以進進出出一直在忙,休息室里雷打不動的就只有張若琳和陳逸。
張若琳拿著小本子,把沙發扶手當桌板,在背單詞……
陳逸刷了會兒手機,最終點開了游戲,兀自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