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抬眼,漆黑夜空下點綴著一架架白色風車,除此之外一片寂然。
“你錯過了!”張若琳遺憾。
此時大部隊那邊也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大概有眼尖的瞧見了,沒看見在嘖嘖稱憾。
峰值期要來了。
于是大家快速行動起來,撲滅篝火,關閉燈光,以便創造最佳觀星環境。
陳逸把座位放倒,天窗大開,蒼穹群星盡收眼底。
流星再次滑過,不遠處一陣歡呼,車內,張若琳雙手合十許愿,陳逸則單手枕著腦袋,側著身注視她。
“我以為你應該不信這些。”陳逸淡淡開口。
流星不過是天外來物,不僅沒有什么特異功能,還可能帶來災難。
“它只是足夠浪漫,”她笑容燦爛,“我們由星辰所鑄,如今眺望群星,有一種和本源相遇的感覺,虛妄又真實。”
在所有的浪漫中,宇宙一定是史詩級別的,她不信流星能實現愿望,只是在他身邊,總有一些妄念無人能訴,付諸流星不失為一種寄托。
宇宙就是一種可以讓人變得平靜和謙卑的存在。
陳逸看著她閃亮的眼眸,平靜地念:“在廣袤的空間和無限的時間中,能夠與你共享同一顆星球和同一段時光,是我的榮幸。”
張若琳驚喜道:“卡爾.薩根,你也看過嗎?”
問完她頓覺自己呆傻,卡爾.薩根的《宇宙》也算是天文科普讀物里的暢銷書,他這樣的天文愛好者看過也沒什么奇怪的。
只是,卡爾.薩根比起其他科普作家,文筆更文藝纏綿,她下意識感覺,陳逸這種個性的會覺得矯情,不曾想他不僅看過,還能隨口誦讀。
他少有這樣柔和的語氣。
“這也是我,現在的想法。”他補充。
他看著她,目光專注,她只覺他眼里盡是星辰。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何其幸運,歲月流逝,時空變換,一起看星星的伙伴,一直是那么,神奇又閃耀。
張若琳定定發呆,過了好半晌,忽然開口:“我們也下去看吧?”
陳逸身形一頓,看著她的側臉,“好。”
張若琳卻叫住他,“等一等。”
陳逸好笑地看著她:“就這一會兒就后悔了?”
她不語,拉過他的手,把自己手上另一只發圈套進他的手腕。
陳逸靜靜看她的動作,忽然明白了什么,抓住她的手腕緊了緊。
兩人肩并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們只是并排走著,并沒有多余的舉動,中間甚至能再站進一個人。但是陳逸高高挽起的衛衣袖口實在醒目,他在不算暖和的天氣里,露著結實修長的小臂,手腕上戴著一塊表,還套著一只精致的發圈。
沒有人會認為,陳逸自己需要扎頭發。
而張若琳后腦勺那顆小鉆在黑夜里閃著潔凈的光。
一星一月交相輝映。
“這是我見過最惡心人的官宣方式了。”萬峰總結陳詞。
他們走到熟識的人中間落座,過了好半晌,呆怔的群眾似乎才反應過來,三兩成群地竊竊私語。
和陳逸相熟的社長打趣道:“敢情你不是來參加我這破活動的,你是來過節的吧你?”
陳逸四兩撥千斤:“說什么鬼話,這不是我的活動?”
社長:“可真感動,你還記得我們這破社團。”
“前陣子忙。”
“以后每周來開會啊?”
陳逸沒有被帶節奏,堅持原則:“□□就算了,不去。”
“給我點面子你!”
笑鬧一會兒,陳逸和幾個老社員過去調設備,臨走前站起來時還習慣性揉了揉張若琳的腦袋。
夜色里,他的動作仍然被眾多目光捕捉。
張若琳留在原地接受李初萌拷問。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她率先開口,老實交代。
“啥時候開始的奸情?”
張若琳:“好好說話。”
“不知道我現在在群里吼一聲會不會有人理我……”李初萌幽幽開口,就要放大招。
張若琳妥協,用她的“追星邏輯”勸阻道:“別別別,我不能毀了q大頂流的資源。”
但她沒有向人描述戀情的癖好,只簡單交代了幾個時間點。
李初萌最后總結:“別說了,就是近水樓臺這一個道理,沒別的。別說了別說了,我塌房了,我想靜靜。”說著往草地一趟,望著天空發呆。
過了會兒她又忽然坐起身,鄭重道:“那上次一起坐車那個美女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陳逸女朋友嗎?啊現在肯定不是了,我是說當時。”
張若琳搖搖頭,聲音有些無力:“不知道。”
李初萌:“那你不會問?”
“啊?”
李初萌:“在一起一個月沒問過這些啊,情史什么的?”
“沒有……”
“服了,趕緊打聽,宜早不宜遲,我看那個女的,危險得很!你看他們那個熟悉的樣子,相處也太自然了。”說罷才覺得嘴快,捂住嘴抱歉地看著張若琳。
張若琳仰望星空,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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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由星辰所鑄,如今眺望群星。
在廣袤的空間和無限的時間中,能夠與你共享同一顆星球和同一段時光,是我的榮幸。
——卡爾.薩根《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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