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閑散勛爵平日在大朝會上幾乎從不開口,今天這幾個人竟然一唱一和的幫容瑕說話,引得那些與容瑕交好的文官們頻頻側目,這些紈绔今天是怎么了,天下紅雨還是腦子出問題,竟然會站在他們這一邊幫著說話?
有腦子靈活的人突然想到,這幾個紈绔平日里與班淮十分交好,班淮因為在孝期沒來上朝,但是這幾個紈绔每到大朝會時,還是要來晃一晃以示存在感的。
今天這是幫著班水清未來的女婿找場子?
紈绔們的邏輯很簡單,大家都是難兄難弟,有好酒一起嘗,有大難就各自飛,但是力所能及的忙,他們則是能幫就幫。比如說幫著班淮未來女婿站場子,那就是屬于力所能及范圍內的。
要論嘴皮子功夫,一本正經的文官哪是這些紈绔的對手?沒過多久,原本反對容瑕當吏部尚書的官員,便被紈绔們帶到了溝里,互相吵起嘴來。
你說成安伯要不要做吏部尚書?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能在打嘴炮上輸給幾個紈绔,這太沒面子了?
是文官就不能慫,挽袖子上!
于是文官與文官之間的戰爭,變成了文官與紈绔之間的戰爭,看這架勢,竟然還是紈绔站了優勢。
關鍵時刻,大業朝的官員們,終于第一次正視了紈绔的力量。
云慶帝早就對那幾個有事沒事嘰嘰哇哇,各種忠逆耳的文官們膩歪了,但他是個好面子的皇帝,一個看重名聲的皇帝,所以常常在這些文官忠逆耳的時候,還不得不裝作一副愛卿你說得好有道理,朕接納你的建議的樣子。
接納你全家個腿兒哦,云慶帝每次都想照著這些不長眼文官的臉呼過去,然而他忍住了。
所以他會喜歡班家人,因為班家人從不跟他作對,也從不故作清高,得了他的賞賜也都高興得不得了,這才是讓人舒心的朝臣嘛,他就愛給這種臣子賞賜,看著他們崇拜又喜悅的眼神,他每天都能多吃半碗飯。
眼見這些紈绔把幾個他看不順眼的文官氣得面紅耳赤,云慶帝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卻皺著眉頭,一副不悅的模樣。直到一個胡子花白的文官氣過頭,咚的一聲倒在地上,云慶帝才讓讓人去請太監,順便道:諸位愛卿不必多,朕以為容卿很是適合吏部尚書一職,退朝。
眾官員看著被太監抬出去的官員,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這算不算是氣也白氣?
再轉頭看容瑕,臉上沒有得意之色,亦無憤怒之意。就在大家以為他會特意避嫌,先行離開的時候,他動了。
但不是往外走,而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多謝諸位為晚輩直,容瑕走到幾個吊兒郎當的老紈绔面前,朝他們行了一個晚輩大禮,晚輩定不會讓諸位前輩失望。
眾官員感慨,容伯爺果真正直,不懼別人閑話,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
容伯爺客氣了,一位侯爺拍了拍他的左肩,你是老班的未來女婿,我們不幫你幫誰?
可不是,一位伯爺拍了拍容瑕的右肩,還扳著他的肩搖了搖,好好干,爭取一年坐穩尚書位置,五年就升職為相爺。
眾官員齊齊側目,嚴相爺跟石相爺這會兒還沒走呢。
恭喜容伯爺升遷,石崇海走到容瑕面前,對他略略一拱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容伯爺前途無量啊。
不敢,唯陛下厚愛而已。容瑕回了一個大禮。
他們彼此都清楚,剛才反對他任吏部尚書的官員,大多都是石崇海的人,石崇海表面上在恭喜容瑕,內心不見得有多高興。
容伯爺謙虛了,你若是沒有能力,又怎么能讓老成持重的姚大人都為你美?石崇海最氣的還是姚培吉,此人原本依附在他的手下,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幫著容瑕說話。
他寧可與石家決裂,也要幫容瑕說話,真不知道是容瑕太有手段,還是姚培吉以前都在耍著他玩?
真是好膽量。
這個問題很簡單,紈绔侯爺打斷石崇海的話,因為容伯爺長得好看,還有才華,討人喜歡是應該的。
石崇海沒有想到這幾個紈绔竟然敢跟他過不去,當下便冷道:那侯爺應該學著容伯爺,多討人喜歡些。
我一大把年紀,討人喜歡有什么用,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紈绔侯爺搖頭嘆息,歲月不饒人,當年我也是大業有名的美男子啊。
石崇海突然覺發現,能跟班淮交好的人,都是腦疾患者。
他瞥了一眼容瑕,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被這些人傳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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