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千里迢迢地叫來,就是來聽你懟我的?”神醫臭起了臉。
“快點,病人在哪,我看完還要趕著回我的深山老林。”
——
于是,清平帝這日剛醒,就面對著兩張極不高興的臭臉。
薛晏心情不爽得很,此時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臉上沒有半點笑模樣。神醫被他驟然氣到,此時也沒緩過勁來,往龍床邊上一坐,神情也臭得很。
清平帝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恨不得把這兩個人狠狠臭罵一頓,再讓人拖出去揍幾板子。
但他動彈不得,也口不能,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受氣。
神醫一把將他的胳膊拽起來,手便切上了他的脈。
薛晏站在旁側。
神醫把著脈,停頓了半晌,面上的神情漸漸變了。
他沉吟了片刻,也沒有說話。
薛晏看出了他情緒的變化,從靠著的柱子上起了身。
“怎么?”他問道。
神醫皺起眉,放開了清平帝的手。
“確是中毒。”他說。“劑量不小,即便醫治,也根本無法根治。”
薛晏問道:“能治到什么程度?”
神醫沉吟道:“吃三五年的藥,能勉強開口,動動四肢,也不會影響壽命。但要想像正常人一般,卻是沒可能了。”
薛晏皺眉。
他知道,這個意思,就是自己要長期替清平帝收拾爛攤子了。
他自然不情愿,但卻是他答應過清平帝的。
他道:“盡可能去治。還有,這是什么毒?”
神醫道:“光靠診脈,還查不出來。”
說著,他站起了身,尋來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裹,找出了他平日里所用的銀針。
“此毒入骨,想必施針的話,可以尋出些端倪。”他說。
薛晏點頭,讓他自己去做。
這一施針,便花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薛晏退到了外間,讓進寶將沒處理完的奏折一并送來。一直到暮色西沉,神醫才從清平帝的寢宮中退了出來。
薛晏抬頭,便見他在自己面前站定。
“查出來了?”薛晏問道。
神醫點頭。
“此毒藥效如此狠辣,且這般隱蔽,并非中原會有的毒。”他說。
薛晏問道:“江西?”
畢竟,許家和云南王有所往來。江西的山林偏僻隱秘,且素有用毒用蠱之人,想必這藥,也是云南王提供的。
神醫卻搖頭。
“并非。”他道。“此毒,唯獨與突厥接壤的極北之地才會有。”
薛晏抬頭看向他。
便見神醫接著道:“我遍閱醫書雜談,同樣的毒,上一次出現,還是在十多年前。”
薛晏問:“在哪里?”
神醫看著他。
“燕郡。”他說。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