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城中村實在太擁擠了,警車幾乎開不進去。
正東派出所的司馬所長,在城中村的街口迎接市局和分局領導,一見麥旭平黃在俊下車,立馬上前立正敬禮。“
走,去現場!”
麥旭平沒有半句寒暄客套,直接一揮手,說道。“
是。”“
麥局,黃局,請跟我來!”
司馬所長一臉凝重之色,當先領路。一
大隊刑警魚貫而入。
這一片早已被正東所的同志們圈了起來,拉起了警戒線。發生了這么大的案子,尤其這個案子可能和交易會殺人搶劫案有關聯,那就更加要特別小心謹慎。
“是鄰居報的案,說是聞到血腥氣了,覺得情況不對,就給我們所里打了電話,我們馬上派人過來查看,在屋里發現了伊明的尸體……那血啊,流得滿地都是……”一
邊往里走,司馬所長一邊給領導們匯報基本情況。
實際上,這個情況他在電話里向黃在俊匯報過了,而在車上,黃在俊又向麥旭平匯報了,但眼下,大家還是聽得很認真。
“屋主是誰?和伊明有什么關系嗎?”麥
旭平蹙眉問道。“
屋主的情況我們暫時還在調查,和伊明什么關系也還不清楚……”司馬所長有點訕訕地說道:“城中村這一帶,情況特別復雜,很多屋子都空著的,搬到新房子去住了,老房子有時候就沒人照管。”這
個情況其實也不能怪他。正
東派出所固然是大所,人員編制也是整個天山省基層派出所最多的,但他們管轄的范圍也廣,不是說占地面積廣闊,而是轄區內人口眾多。派
出所那點看似不少的人手,和轄區內常住人口以及流動人口數量比較而,就跟胡椒面差不多了。實在是沒辦法掌控轄區內的所有情況。這
么說吧,如果不是因為近期交易會那邊發生了大案,那城中村這個報案,老實說,派出所的動作只怕還沒有這么迅速。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案發地點。
一座看上去很陳舊的院子,倒是獨門獨戶,比抓捕阿都團伙的那個院子,要陳舊得多,也遠不如阿都家院子那么大。進門走幾步,就是正屋。
院子門大敞開著,門口站著幾名警察和聯防隊員,拉著警戒線。
不過這幾位警察和聯防隊員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甚至王為還從其中兩名聯防隊員眼里看到了幾乎不加掩飾的畏懼和驚恐之意。好
吧,聯防隊員到底不是正式民警,更不是資深刑警,遇到點事心里發慌,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很快,王為就發現,自己對這些聯防隊員的理解,還是膚淺了點。剛
走到門口,他就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血腥味。尤
其是風向正對著大門口,那股血腥味隨風而來,濃得幾乎化都化不開。
縱算資深如王為,也不由得暗暗皺了皺眉頭。
血腥氣這么濃烈,隔著一個小院子,王為可以想象得到,屋子里的場景應該相當慘烈。要不是這樣,只怕鄰居還不知道院子里發生了大事,派出所也就不可能第一時間接到報案了。還
沒進門,王為就看到了一只手。
嚴格來說,那是一只攀在門檻上的手,僅僅抓著門檻。好
吧,王為腦海里已經浮現出門檻后的情形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在臨死之前,竭盡全力想要爬出門外求救,但只爬了很短一段距離,還沒來得及爬出里屋,就已經力竭而死。或
許說,是失血過多而是。事
實上,現場的情形,和王為腦海里勾勒出的情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完全吻合。他
們幾步走過院子,里屋的情形便毫無遮掩地映入眼簾之中。
一個男人,倒臥在血泊之中,一只手向前,趴在門檻上,腦袋微微昂起,大睜著雙眼,滿臉都是驚恐和絕望之色。
讓他的背上,則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鮮血圍繞著他身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湖”,將他整個人完全包圍起來。
血腥氣極其刺鼻。王
為估計,這人身上的血,應該已經流干了!不
過王為的目光,卻并沒有停留在血泊之上,也沒有停留在尸體背部的刀口之上,從警那么多年,比這更加血腥,更加惡心的場景,他都見過不少,神經早已鍛煉得如同鋼鐵般堅韌。
眼前這個場景,對王為來說,就算不是小兒科,也絕對不會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
他的關注點,落在死者的頭上。
滿頭卷發。
大波浪。好
吧,這個特征真的相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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